歪哥就更要哭了,他哇的一聲,撲到炕上,抽抽噎噎地哭得傷心極了。平時最不喜歡認錯的,這回都有點不敢面對蕙娘,蕙娘要把他的臉抬起來,他都藏著掖著,不敢看她。
蕙娘被他鬧得沒有辦法,只好兇了歪哥一句,“哭有什麼用?不許哭!再哭就真生氣了!”
這倒是把歪哥給喝住了,他忙不迭拿手背擦著眼睛,好像很怕母親一生氣,也遠走高飛一樣。蕙娘抽了一張手絹,慢慢地將他的臉揩乾淨了,才道,“犯錯就犯錯了,怕什麼?”
說著,便從櫃子裡取出一個袋子,傾了個底兒掉——暗褐色的擋板、抽屜、楔子,桌上堆成了一座小小的山。歪哥看著自己的罪證,小臉兒一抽一抽的,蕙娘道,“其實盒子碎了,還能再拼,任何錯誤都有辦法去補救,怕就怕沒膽認,沒膽去面對,想要就那樣模糊過去。這回,娘等了十多天,才來找認錯,算是年小,就不多計較了。明年闖了禍,要還是這樣猶豫、逃避,娘就真的要生的氣了。”
她拿起一個小抽屜,遞到歪哥手上,衝他微微一笑,和聲道,“娘也不知道該怎麼拼,們一起摸索摸索,等這盒子拼好了,爹應該就能回來啦。”
歪哥再抹了抹眼睛,小小的臉上,也有些堅毅浮現出來,他嗯了一聲,終於現出笑容來,道,“們慢慢地拼!”
會這麼說,其實也是知道父親將要離去一段不短的時間,唯恐拼得快了,到盒子拼好時權仲白還沒有回來,又是難免失望。
他掉眼淚時,蕙娘還不覺得這麼樣,倒是被他這一笑,笑得有些心酸,想到乖哥學說話、學走路這段時間裡,都見不到父親,享受不到權仲白的關愛,心底亦不禁長長一嘆,再不情願,還是掛念起了權仲白:也不知他現走到哪裡了,一路平安不平安,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哎,歪哥也意識到自己闖禍了……孩子遇到風浪懂事就早了。
還有關於日記情節解釋一下,我沒有看過情深深雨濛濛,因為它熱播的時候我學業正忙,其實看大家說撞梗我也不知道到底撞了什麼梗。如果非常相似的話,那應該是巧合吧,不然我想出來也不會用的,汗。還有就是寫日記其實是個相當普遍的習慣,尤其是忙人,這差不多相當於古代的日程表,曾國藩馮玉祥等人都寫日記的,這習慣並不愚蠢。尤其古代又沒有部落格和微博,有話想說有感而發的時候不寫下來難道還喊出來?老悶在心裡會得病的。
這幾天更新時間的確是偏晚了,因為我四月要搬家,工作又忙,瑣事好多有時候回家很晚,相信四月搬完家會好得多了。接下來的十天我也儘量早點回家更新。
話說今天說要回長評的又拖延了,晚上估計也沒空當,明天我一定回!
☆、199合作
家裡人惦記著孩子的爹;孩子他爹又何嘗不惦記著孩子?權仲白望著一片湛藍波濤隱含的海面;倒背起雙手;長長地嘆了口氣。身後便有人笑道;“子殷,又惦記老婆孩子了?”
從京城南下廣州;往年都是先從京杭大運河走到江南;再搭海船南下;但如今因為海防肅清;廣州開埠;天下的好東西都要向廣州匯聚過去;從北方往南方的海船,就要比三年前增多了數十倍。權仲白往廣州過去;是得了皇上許可的;大可以大大方方地南下,他也無意刻意為難自己,非得要走陸路,在天津衛碼頭,覓了一艘極巨大的海船,包了最上等的套房,屋內陳設,雖然比不上立雪院,但也是盡善盡美,舒適得很。每日裡新鮮海物、船員們自己培育的鮮蔬爭相薦盤,船大又不懼風浪,這一趟旅程,倒是比從前他的任何一次出行都要愜意得多了。
他這一次出來,不論是公私兩方面的目的,都不可過分宣揚。因此只帶了桂皮一人貼身服侍,平日在艙內也泰半是閉門不出,不大同旁人交際。他艙房高等,一般人也不來和他攀談,只是船過青島時,倒不巧遇到了平國公許家的大少爺——他也是要到廣州去打點家裡的生意。兩人年紀相近,本來有舊,從前在西北前線,也算是共過一番患難,權仲白倒不好避而不見,正好艙位頗滿,許大少本要屈就於二等艙房,權仲白便把自己那套房裡的一間屋子,分給許大少居住,反而讓桂皮去住二等房了。
他這套艙房,自己就有一個露臺可以眺望海景,若是心境逍遙時,到晚間令人送上酒菜,賞月臨海,是何等雅事?只是權仲白心事重重,大失興致,偶然眺望海月,也是連連太息。許大少和他相熟的,便難免調侃他幾句,“真是英雄氣短,從前你是何等自在風流的人?今日倒是誰都不如你戀棧家裡的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