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什麼都聽他的。我只想讓您知道,我已經不是隻會跟在他後面打雜的小孩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白英華已經知道他剩下沒說出來的還有什麼了,心中暗歎,面上依然不驚波瀾,不動聲色地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該幹什麼還幹什麼。你說的事,我會考慮。”
待子韋也退下了,白英華叫來沈謙,給沈謙一個讓他摸不著頭腦的任務:監視林莫然。
一個二少爺的客人,有什麼可監視的?
但在這沈家園子裡,這命令就等於是給沈謙的聖旨。
☆、佛是過來人
第二十五節·佛是過來人
從莊怡園出來,過了九曲廊橋,盡頭便是佛堂。
從佛堂往西走,過了竹園方是恆靜園。
娉婷在佛堂門口站住了腳。白英華說,全家上下都在為她擔心。那全家上下里是不是也有這佛堂裡的人呢?
推開院落虛掩的大門,隱約聽到熟悉的誦經聲,心裡沒來由的忐忑起來。
他還是像平日裡那樣靜靜地念經,想料這佛門外的事他是不關心的吧。
他永遠稱她為施主,和稱呼芸芸眾生一樣的稱她為施主。他說施主是最尊貴的,那就是說,他的心目中所有人都是尊貴的。
她和所有人一樣尊貴,也就是和所有人一樣卑微。
那憑什麼要他特別惦念一個平凡卑微的生命呢?
正猶豫還要不要進去擾他清修,背後有人輕輕喚她,“小姐回來了。”
思緒突地被人擾亂,娉婷嚇了一跳,回頭看去,是在佛堂做事的年輕家丁慧生。慧生能被沈謙選來佛堂做事,除了聰慧伶俐且老實忠厚外,也正是因為這個名字有些佛家氣。
這幾日娉婷的頻頻到來,慧生看在眼裡,心裡也有些數了。見到娉婷在佛堂外的猶豫神色,慧生道:“小姐請進吧。寂清師父徹夜誦唸佛經,就是祈求佛祖保佑小姐平安回來的。”說著,把放著茶杯茶壺的紅木托盤呈到娉婷面前。
聽慧生這樣講,娉婷頓時綻開了笑靨,猶豫也完全打消了,接過托盤便走進了大殿。
“佛祖,”娉婷輕輕走進佛堂,站在寂清身側,笑著對佛像道,“本小姐已經回來了,你是不是能讓這傻和尚別再唸了?”說罷,也不看寂清,笑著就走到經堂去了。
聽到娉婷聲音,寂清面似平靜,心中卻頓時如冰河初開,剎那滿是暖意。
不管她是不是在佛陀庇護下才平安回來的,平安,回來,便好。
待娉婷在經案上放好托盤,寂清也走到了經堂門口。
“阿彌陀佛,有勞施主。”寂清站在娉婷身後,頷首立掌道。
娉婷也沒回身,跪在蒲團上斟了杯茶,站起身雙手端給寂清,“我雖然不信你的那些佛陀菩薩,但是看在你為我念了一晚上佛經的份上,我敬你杯茶,算是謝謝你吧。”
寂清頷首雙手接過茶杯,道:“施主言重了,為眾生求平安本就是寂清的責任。”
娉婷糾正道:“我叫沈娉婷,不叫眾生,也不叫施主。你明明就是為我求平安的,為什麼不承認呢?別以為你們那一套我什麼都不知道,和尚說謊是破戒,要受罰的。”
寂清仍不抬頭,道:“貧僧句句屬實,不曾說謊,施主明鑑。”
聽著寂清又是一句施主,想起林莫然叫自己名字時的勉強,娉婷道:“我的名字真就那麼難聽嗎,你們寧肯叫我小姐,叫我施主,就是不肯叫我的名字,那我要名字還有什麼用啊?”
“只是一個稱呼,施主何須介懷?”
娉婷執拗道:“既然叫什麼都無所謂,那你為什麼不肯叫我娉婷呢?”看寂清頷首不語,娉婷又道,“你總低著頭幹什麼啊?不是連看都不想看我一眼吧?”
寂清緩緩抬起頭來,看了娉婷一眼,目光馬上又垂下來了。
看到寂清尚有淤青的嘴角,娉婷驚道:“你這是怎麼了?”
寂清再次頷首,道:“一點小傷,無妨。”
“你快坐下來,讓我看看。”娉婷拉著寂清在蒲團上坐下,如大夫觀察病人那般伸手托起寂清的下頜。
寂清不敢亂動,連目光都乾脆看向一旁,不敢直視娉婷。
卻不知為什麼,不敢,亦或是不想拒絕她的檢視。
娉婷皺著眉問道:“你這是跟人打架了吧?肯定不只這一處傷,還傷到哪兒了?”
寂清搖頭。
他很清楚,自己身上的這點兒傷痛還不及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