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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們看他心情不好,也並不多問。來這裡工作的,多半都是些有故事的人,大家心照不宣,只是遞上了一瓶威士忌,和一隻寬口酒杯。杜亞伯問吧檯裡面的同事要了拳頭大小的方冰,又要了把冰刀,一點點地鑿著。他要把滿身的不痛快,透過冰刀鑿進冰裡。片刻鐘後,那顆冰儼然成了一個大而奪目的冰球。“哐當”一聲,冰球丟進寬口酒杯,金黃色的威士忌緩緩倒入杯中。杜亞伯輕輕搖晃杯子,他已經記不清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吃的飯,只覺得胃裡灼燒,希望快點嚥下手裡的酒,把自己灌醉,好短暫地逃離這個他並不滿意的世界。午夜,葉臨提了保溫飯盒在杜亞伯公寓門口等著,看看手錶,心想對方還有三個小時才能下班,這麼等下去也太心焦了。於是他又下樓打車,往紅莓酒吧趕。在酒吧門口,遇到兩隊廝打扭扯的人。葉臨原本不準備上去湊熱鬧,一心就想著快點見到杜亞伯。卻不料,經過那群人的時候,看到那個趔趄著撲向一旁的瘦高身影正是杜亞伯。葉臨連忙丟了保溫飯盒,跑上前去扶住已經倒地的杜亞伯。“亞伯?”葉臨心疼的拿手拍杜亞伯的臉。杜亞伯抬手擦掉嘴角的一抹鮮血,酒精氣和著血腥氣衝得葉臨一陣眩暈。那兩撥人還在吵鬧,時不時從人群中傳出尖銳刺耳的尖叫和拳頭撞擊肉體的聲音。葉臨扶起杜亞伯,把他拉到一旁,他已經來不及弄清事情的真相,只要是讓杜亞伯受了傷的人,他都想衝上去和人撕扯一架。“幹嘛呢?!”葉臨放杜亞伯在路邊休息,扒開大衣釦子衝進人群,“誰許你們在這聚眾鬥毆的,報警了信不信?”“操!這特麼又哪來一個挨|操的傢伙。”葉臨這才看清,兩撥打架的人,一波是看著就不好惹的野痞子,一波則是紅莓酒吧的工作人員。“大設計師,這沒您什麼事兒。”面熟的那位酒保輕輕推了葉臨一下,示意不要沾染麻煩。葉臨心想怪不得沒人報警,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是先去杜亞伯那邊兒看看。就聽痞子堆裡一個艱澀的聲音叫喊:“我們大哥今兒就看上那傢伙了,把人丟出來,你們啥事兒沒有,該滾哪兒滾哪。”葉臨偏頭看看坐在路邊的杜亞伯,雙手捂著臉頰,胸口不住喘息。再看看那位面熟的酒保。酒保這才對葉臨說了實話:“這群傢伙裡的老大看上abel了,非要叫去陪床。abel不肯,我們只能出手相救。”“媽的!”葉臨這是真惱了,自己心尖上的人,自己還沒碰過呢,怎麼能容得你們這群垃圾糟蹋。葉臨從來沒有想過,這輩子能在人群裡衝出去,叫囂著和一個,不,是一群流氓痞子打架。從前,自己被人叫二尾子的時候,他沉默著;老爸和街坊對罵的時候,他沉默著;杜亞伯要幫他出頭的時候,他拉住人家。如今,自己卻上趕著為杜亞伯捶了那野痞裡的老大。葉臨只感到襯衣胸口,那顆他最喜歡的寶石藍紐扣崩掉了。緊接著,自己的小腹受了一拳,跟著右耳邊傳來呼嘯的風聲,然後腮幫一酸。“哈哈哈……”葉臨發狂了一樣大笑,從地上爬起來,隨便扯住個褲腳就是又啃又捶。對於打架,無論是打人還是捱打,顯然他都不擅長,並且一把年紀又不運動,註定是吃虧的那個。可他卻覺得很爽,人生中還從來沒有過如此爽快的時刻。杜亞伯躬身撿起滾落腳邊的藍寶石紐扣,歪歪斜斜站起身子。手心裡鑽著那枚釦子,再一次衝進人群。呼啦啦一片,兩撥人再次開戰,這一次毫無保留,以命相抵。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晚安! 昏黃的路燈下,一群扯破了工作服的酒保工作人員,宛如英雄雕像似地相互撐搭著肩膀。被路燈拉得越來越長的身影,是那一群最終認輸而逃的野痞子。杜亞伯架著葉臨的肩膀,把人帶到路邊,一屁股坐在停車場旁的路牙子上。看到被車子碾壓出的輪胎痕跡,葉臨和杜亞伯同時笑了。這個地方還真是神奇呢。去年夏天那會兒,杜亞伯就是從這個地方把葉老師撿回家的。如今,葉老師又在這幫杜亞伯打了一架,雖然也被打得混身痠痛。“葉老師,”杜亞伯的酒已經差不多全醒了,看著夜色中葉臨那霧一樣的微曲捲發發笑,“我以為我們再也見不到了呢。”“先把手伸出來,讓我打一下,”葉臨笑著去抓杜亞伯的手掌,在對方掌心裡輕拍幾下,“叫你不聽話,不接我電話!”杜亞伯抽回手掌,猛一把摟住葉臨的肩頭,另一隻手臂也環上來。葉臨身上是很好聞的清香沐浴露味道,杜亞伯趴在葉臨頸肩深吸口氣,突然就覺得自己的眼睛很酸、很脹。酒吧那一群人相互攙扶著走回店裡。路邊就剩葉臨和杜亞伯兩人。葉臨已經察覺到,能讓杜亞伯這麼反常的,絕對不止是大半夜被人調戲和人鬥毆這麼簡單,一定有更深一層的,他不明白的東西。“亞伯,那晚上你接了個電話,然後人就變了。”葉臨回憶那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