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讓我幹嗎?真帶上了你,你也一定不會同意在我在場時動手的。我做總比你做好
官職足夠高,事情不鬧大,他們就無法處置我,你只部將,要對付你,他們甚至不需要上書通知朝廷的。”盧東籬答得流暢自然,想是為了應付風勁節可能的為難責備,他早已做過準備,此刻自是對答自如,成竹在胸。
風勁節拿他沒辦法,自是暗暗氣結。
大家在帥府開會,把盧東籬走後,軍中的一些雜務簡單的通報了一下,又將新接收到的這批軍用武器的帳目給盧東籬過目了。
基本上數字已經夠讓軍隊正常應付一場大戰了,盧東籬也覺得比較滿意,心頭一直壓著的一塊石頭,總算放下來了。
大家議完諸務,各自散去,風勁節自是不會走了,當二人獨處房間時,他拍著桌子,罵了盧東籬一個狗血淋頭。
從胡作非為,到膽大包天,從不知死活,到獨斷專行,該用的詞,他一個也沒拉下。
盧東籬只含笑聽著,等他罵夠了,雙手遞杯茶過去,讓他潤潤喉,好接著再罵。
風勁節罵得沒氣了,坐下來,喘口氣,把一杯茶一口喝乾,這才憤憤道:“好了好了,你到底怎麼幹的,給我細說說。”
盧東籬便將整件事的細節,一一講來。風勁節開始還是冷眼用責備的眼光望著他,隨著他的述說,漸漸興奮起來了:“你怎麼防範得這麼周密,你怎麼注意到這些細節的,我說,你這哪是個當官的,明明就是個積年的綁架犯啊,這手段,真是老到。”
盧東籬笑道:“你忘了,我以前在地方上當過好多任官,主管過多處的刑名,我審案子又一向認真,經我審過的強盜匪寇,沒有一百,也有幾十。我把他們的很多作案細節一問,該學的,自然也就學會了。”
風勁節拍著桌子,哈哈大笑。
盧東籬見他氣消了,便也笑問風勁節用了什麼手段,叫他們這麼快被放回來。
風勁節便得意洋洋地把這場有趣的演習講述了一遍。
盧東籬為之絕倒之餘,心中忽然一動:“你老實說,你最初向我建議讓軍隊時常舉行作戰演習,甚至派人扮做敵軍,彼此從各個角度,用各種方式進攻和防守,模擬一切實戰的可能性,是不是就是為著必要的時候,可以輕易調動全軍替你演戲騙人而不自知。”
風勁節傲然道:“不然,你還以為什麼才叫深謀遠慮,什麼才叫見識超卓,什麼才叫……”
不等他繼續自吹自擂,盧東籬已是縱聲長笑起來。
這一夜,房裡的笑聲,一直沒有斷過。
這一夜,在門外誠心守護的小刀和王大寶,聽著房裡的笑語聲,爭執聲,怒罵聲,喝采聲,不知不覺,也已笑容滿面。
待得房中爭執平息,怒罵消止,只餘一陣又一陣的笑聲時,二人就不由開始互相擠眉弄眼。
他們的聲音在夜風中,被壓得很低,很低。
“我說,你聽過那些流言嗎?”
“當然聽過,不過,你可別說出來,元帥是個正人君子讀書人,要是聽到個只言半語,不是氣瘋了,就得嚇壞了。”
“我又沒活得不耐煩,當然不會在元帥面前說,我們幾個人上次在一塊說這事,被風將軍撞破了,還讓他好一頓教訓呢。”
“風將軍知道了,那他怎麼還敢在這裡過夜,倒是一點也不避諱,什麼也不怕啊。”
“這也不奇怪,咱們風將軍是什麼人,這世上,還真沒有讓他顧忌在乎的事呢。”
“這話倒是真的,說到灑脫,沒人比我清楚了,想當年在濟縣啊……”
“得了得了,這濟縣的事,你說過百八十次了,你不煩,我們也煩了。”
“你說,這事到底有沒有?”
“天知道呢,要說有,他們又都不象是那樣的人,要說沒有,他們也實在很親近。”
兩個人低聲地說著,小心地推測著,彼此都不知道,在黑暗中,自己唇邊的笑意越來越濃,眼中的溫暖越來越深,是誰回過頭,看那映滿盈盈燭光的窗子,看那燭影裡,對座笑談的人影印在窗上,是誰仰首,傾聽那一陣陣,暢快自由的笑聲,悄悄把這邊關苦寒之地,染上縷縷暖意。
是誰輕輕說“是與不是,其實都不重要。”
是誰輕輕地應:“是啊,他是盧元帥,他是風將軍,他們是……”
夜風裡,兩名親兵首領的聲音,輕得已不可聞。
他是盧元帥,他是風將軍,他們是這些小小軍士,值得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