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都在猜測凌宇曄此話的意思,一時無人出來說話。
凌宇暘有些驚訝,凌宇曄走前就跟他說過這件事,不過他以為是凌宇曄為了讓他安心,讓顧雨笙為人質,放他去西南的手段,可沒想到凌宇曄竟然真的要……
凌宇暘有些想阻止,可凌宇曄已經繼續說下去:“陛下,微臣走前陛下曾應允微臣的,便是臣此生所求。眾所周知,當年孟陽郡主出生前,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女子,太醫也一致認為孟陽是女胎,可天意難測,孟陽出生卻是男子。”
木已成舟,凌宇暘不語。朝堂卻忽然炸開了鍋,男子?顧雨笙是男子?!雖然許多人沒見過顧雨笙,但他們也曾聽見過傳聞說顧雨笙容貌傾城。如此說,一個容貌勝過無數女子的人竟是個男子?!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
顧雨磬此事出列,道:“眾位同僚稍安勿躁!當年家父,也就是前安平侯曾出遊偶遇高人,曾說舍弟乃‘男生女命’,因此父親便將舍弟以女子身份撫養,之後舍弟嫁與惠王,他二人夫妻恩愛,更是驗證了高人所言。若各位不信,臣只得請陛下宣舍弟上殿。”
“等等!稟陛下,當年高祖曾言‘顧氏惟一子以承爵’,其意便是以防顧氏再生亂,而前安平侯竟知而不報,隱藏孟陽郡主身份,此乃欺君犯上,不可姑息!”
一個人這麼說,其他人也紛紛反應過來,開始上奏。但也有大多數人看在顧雨磬的面子,沒有說話。更有的,靜觀其變。
“眾卿莫急,此事既是三弟所求,規矩也為人定,當年此事父皇也並非不知,莫要太過武斷。”
眾人一聽寧惠帝也知道便立馬明白凌宇暘的意思了,方才還說得慷慨激昂的人也安靜下來,只有一個張御史死活咬著不放。
“陛下,縱然惠王殿下有功,且不說孟陽郡主欺瞞身份,是對皇家的大不敬,光是孟陽郡主身為男子,居然行女子之事,實乃於理不合,有悖人倫,天地不容!自古陰陽相合,惠王殿下居功自傲,竟以功邀賞,讓陛下容忍如此有悖天理之事,陷陛下於不義之地,敢問惠王是何居心?!”
張御史說得慷慨激昂,嫉惡如仇,整個大殿安靜下來,高位之上的凌宇暘臉色也沉了下來。
“張大人以為本王有悖天理,本王可曾害過人?百姓可曾因為本王不得安寧?國運可曾因為本王不亨通?”
張御史一時無言。
“西北戰事,本王親自深入敵營,雖無大功亦無過錯;西南平叛,本王親自鎮壓,凱旋歸來,從無欺壓百姓之舉。自皇兄登基,天無異象,國泰民安,有日漸鼎盛之勢。本王自問無愧天地,張大人所言,無非是世上沒有男子結婚的先例罷了!”
張御史正要反駁,卻被凌宇曄打斷:“古有斷袖分桃,龍陽之好,南方更有‘契兄弟’之說,雖無律法,卻有例項。孟陽性格溫和,博學多才,有大家風範,與本王琴瑟和鳴,乃一代良人。敢問張大人,就因為他是男子,便要遭受張大人如此惡毒的貶低?”
“這……”
“張大人只說舍弟與惠王殿下的婚事有悖天理,但此婚約來太上皇欽賜,舍弟只是遵旨,何錯之有?且同為男子,若讓張大人嫁與他人,可心甘情願,心無怨懟?試想,舍弟原本應該參加科舉,在朝為官,抑或娶一良人,琴瑟和鳴,豈不快哉?身為男子,卻以女子身份行事,他從無怨懟,遵旨出嫁,如今他與夫君恩愛,張大人卻譴責舍弟欺君犯上,有悖天理?那麼照張大人所說,舍弟自當與惠王分開,拼死反抗才是?”顧雨磬冷冷道。
凌宇曄和顧雨磬這番問話一下來,原本還理直氣壯的張御史便無言了。因為太上皇知道,所以顧雨笙不算欺君,因為太上皇賜婚,所以顧雨笙只能遵從,否則抗旨不遵也是大罪。
有些人自然知道當今陛下與惠王達成了某些協議,而太上皇也默許了,因此此時再反對,只有壞處,因此聰明人們很識相地閉嘴,而有的人想說,卻礙於身份,不敢說。剩下的則是或支援或無所謂的人了。
凌宇暘看著安靜下來的百官,臉色緩和了些,問:“還有哪位愛卿有意見?”
“……”一片沉寂。
凌宇暘看向凌宇曄,問:“雖然孟陽身為男子為王妃尚有不妥,但此事既是父皇欽賜,朕也無話可說,不知三弟的意思是為孟陽求什麼?”
凌宇曄:“回皇兄,臣弟只求陛下能昭告天下,臣凌宇曄娶安平侯嫡次子顧雨笙為妻,今生只有一妻,絕不再娶納妾。請陛下成全!”
顧雨磬站在凌宇曄的身後,面無表情,只是垂下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