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不理會兄弟的勸說,竊笑著伸手摸向她的下巴:“你真美,住在這裡的嗎……啊……”
楊娃娃猝然捏住他的手腕,反向扭起他的胳膊,痛得他嗷嗷直叫:“給我老實一點!下次再讓我看見,我扒了你的皮!”
騎兵沒料到此等柔弱女子竟是手勁奇大,心下有些驚駭,卻又不甘被一個女子教訓,讓兄弟們看笑話,便一言不發,只是彎腰強忍著胳膊上的疼痛。
楊娃娃手上加力,冷硬道:“怎麼?不服氣……”
“喂,你幹什麼?”
楊娃娃轉首看去,但見十來騎騎兵並列在前,饒有興味地看著自己,便撒手放開眼前的騎兵,冷漠的目光掃過眾等草原男兒,徑直轉身離開。
未走出三步,卻有一聲呼呼的鞭聲自身後響起,裹挾著一股陰冷的勁風從背後襲來,她知道,定是方才的騎兵不甘羞辱,憤而甩鞭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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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大漠蒼狼(2)
她明澈雙眸一緊,冷光乍洩,迅捷一閃,躲過勁道十足的一鞭,在他即將抽出一鞭之前,猝然轉身、揮腿,朝他側臉痛擊一記,速度之快,力道之狠,讓惱怒的騎兵防不勝防,讓作壁上觀的騎兵倒抽冷氣,不由得心內讚歎!
那騎兵震怒,在兄弟面前被一個女子如此作踐,焉能不怒不羞不忿?見她盈盈站立,藐視地瞪著自己、毫無畏懼之色,更加怒火中燒,黑著臉膛,握緊馬鞭,揚手又要抽出一鞭——“住手!”一聲斷喝,遠遠地傳來。
眾等騎兵紛紛轉首,臉色鉅變,驚駭地驅馬讓出一方地兒。抽鞭的騎兵驟然收回馬鞭,恭敬地耷拉著頭,兇狠的表情消失不見,只餘憤憤不平的餘怒。
楊娃娃揚首望去,卻在瞬間呆住。她很想轉身離去,卻邁不動步子,移不開身子,只是怔怔的定在當地。
一匹通身如雪的駿馬緩緩策來,神駿非凡,馬上男子一身黑袍,昂揚有度,俊朗之外略顯蒼硬,一雙俊逸的眸子正緊緊望向她。
是她!真的是她!真的是朝思暮想的人兒!粗布衣裳掩不住香肌雪骨,散落長髮遮不住清顏丹腮,身姿瘦削,瑩瑩楚楚;暮色四合,稀淡的天色之下,她的明眸一如湖水清澈照人;晚風勁吹,撩起她的墨染髮絲,愈顯孤潔清灩。
呼衍揭兒神迷目眩地躍身而下,緩緩朝她走去,彷彿走向墨黑天幕上一勾淡華纖細的弦月……
周邊眾等騎兵見左谷蠡王痴迷的樣兒,大感驚訝,卻不敢有所驚動,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一幕。
楊娃娃望著他不敢置信的眼神,淡笑徐徐:“好久不見,你怎會在這兒?”
“嗯,我去了南邊一趟,正要回呼衍部,今晚在這兒歇息一晚。”呼衍揭兒竭力剋制著語聲中的激動與驚喜,陡然拉住她的手腕走向神駿白馬,扶她上馬,接著一躍而上,按轡執韁,在眾等騎兵不可思議的注目中策馬而去,消失於冥暗的天際,渺渺絕塵。
“就地紮營,半個時辰後回來!”策馬之前,左谷蠡王拋下一句豪朗的命令。
晚風習習,夜色漠漠,廣袤的草地青黃交接,零星的碧樹漸老,枝葉飄黃,在秋風的拂盪下飄飛如蝶。
呼衍揭兒朗朗眉目之間皆是掩不住的歡欣:“見到你,真好……你怎會在這裡?你不是……在月氏嗎?”
楊娃娃含笑道:“我逃出來了,回到草原……一直住在這裡。”
呼衍揭兒驚訝道:“逃出來?那你怎麼不回單於庭?你可知道,大單于……”
“我知道,”楊娃娃溫婉地打斷他,轉身望向別處,心裡酸澀如海,多日來已經平復的絞痛一浪浪的襲來,拍打著千瘡百孔的心房。她幽幽道,“我不能回去,一回去,月氏王便會知道,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會是何種局面,相信你也能料想得到。”
呼衍揭兒輕嘆一聲,暗歎眼前的女子確是草原上絕無僅有的聰慧女子,心思縝密,柔弱而堅韌,為了匈奴、為了廣大部民,孤身一人流浪在外,忍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苦楚。
他與她並肩而站:“我明白……聽聞,現今的月氏王是王子未藍天,他……和老月氏王一樣,不放你回匈奴嗎?”
楊娃娃頷首:“此事說來話長……”
呼衍揭兒燦爛一笑,轉首看她:“我們匈奴尊貴的大閼氏聰慧無雙、仙姿玉骨,哪個男人見了,不是被迷得丟了魂兒?”
“哈,連你也取笑我……”楊娃娃橫了他一眼,俏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