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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呃?”雲峰這才記起了竺法雅的存在,心想趁著閒來無事,看看這個和尚究竟有什麼目地,便吩咐道:“把道人請進來罷,可不能失了禮數。”

“遵命!”王桂應了聲,向外走去。

半個時辰左右,一名和尚向大殿走來,約六十歲年紀,身穿壞色衣袍,也就是袈裟,即以舊布加貼於新衣,或以其他顏色在純色新衣上點一塊色漬。

這個和尚正是竺法雅,面容莊正,單手豎什,腳步不徐不疾,目光中充滿了悲天憫人的慈悲之意。更驚人的是,他每走一步,身上的血液竟發出水銀流動般的滯重聲音,每一次呼吸,鼻孔中都能噴出約尺許長的濃濃白霧。

郡牙大殿前有一大片廣場,盡頭為郡府大門,三十多丈距離,可是竺法雅自出現在府門,腳步未曾變快,身形未見加速,居然一步邁出丈餘,轉眼就進入殿中!令人產生了強烈的視覺反差,心中亦會不由自主的生出膜拜之意,在普通人眼裡,這分明是神仙手段,比劉弘當初的變戲法不知道得高明上多少!

‘好一個縮地成寸!’雲峰暗暗讚道。

在行走過程中,竺法雅也在暗暗觀察著雲峰,不由得一陣心驚,雲峰的境界居然與他相當,心知以勢壓人,造成心理壓迫的手段再也行不通了,當即氣勢一收,合什道:“貧道見過將軍。”

雲峰迴禮道:“本將公務纏身,有所怠慢,失禮之至,道人請原諒則個,請隨意就坐。”

待竺法雅稱謝入坐後,雲峰問道:“襄國至南鄭萬里迢迢,道人此來所為何事?”

竺法雅答非所問道:“請問將軍,何為佛?”

雲峰微笑道:“佛乃集智慧、德行、慈悲之大成就者,凡世間眾人皆有佛性,皆可成佛。佛亦是一種法門,修得大自在的法門,所謂大自在,即自在自適,不假他求,不須外物,自我圓滿,道人以為然否?”

諸葛菲一怔,雲峰抑佛她是知道的,原以為只是看不順眼呢,卻沒想到這人對佛居然這麼瞭解。

最為震驚的當屬竺法雅!他這次來的目地是試圖說服雲峰放棄抑佛措施,正準備憑著蓮花妙語好好說教一番,然而,此人見解之精闢,論點之獨特使他明白到雲峰絕不是不懂佛,反而異常精通,尤其是眾人皆有佛性的言論令他茅塞頓開,心中起了些感悟,原先準備好的話語再也無法說的出口。

雲峰卻暗自好笑,和他談佛不是班門弄斧嗎?要知道,這個時代佛教傳入中華大地也就兩三百年時間,思想學派遠未成形,而他在前世可是研讀過不少佛經的,多的不說,只要誦一遍《金剛經》,保管被尊為高僧大德!

但是,雲峰會傳播佛教嗎?想想也不可能!

竺法雅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再次施禮道:“未曾料將軍對佛竟有如此深刻見解,實令貧道欽佩,然,將軍既精通佛法,為何還要行抑佛之舉?”

雲峰反問道:“本將又如何行的抑佛之舉?”

這話一出,別說竺法雅了,就連諸葛菲主僕都頗為不齒,有膽做沒膽承認?縱是竺法雅修為高深,一股無名業火也忍不住衝上頭頂,不禁語氣略有加重:“佛祖於江東、兩趙甚至成國皆得以尊奉,然將軍卻強令道人還俗,侵奪寺廟田產財物,視道人如乞丐,如此作為,不是抑佛又是什麼?況且貧道宣揚佛法,卻被城中軍士驅趕監禁,將軍又做何解?”

“哦?竟有此事?”雲峰裝傻道:“本將定會嚴查!”接著話音一轉:“本將聽聞釋迦圓寂百年之後,有一波利族比丘名為耶舍,遊化到東方毗舍離城,看到跋祗族比丘勸令在家善信佈施金錢以作為僧眾購買所需之用,耶舍認為比丘受金銀不合戒律,於是提出異議,遭受跋祗僧眾擯斥。

耶舍便往西方各地邀請上座比丘七百到毗舍離集會商討此事,結果判決跋祗比丘非法,跋祗比丘不服,另召集萬名比丘結集,佛教從此分裂為兩派。支援比丘不應收乞錢財稱為上座部,跋祗比丘被稱為大眾部。

本將支援上座部,因此沒收寺院田產,令其領悟釋迦真諦,至於還俗乃道人自願,與本將無關,道人又怎能說本將抑佛?”

竺法雅啞口無言!他明白,中土的大德道人不過是以玄學來闡述佛經罷了,而云峰所說的佛教分裂史,他敢肯定中土瞭解的人不會超過十個!‘莫非此人去過身毒(印度)?,又或是他長輩去過?’竺法雅有些不解。

直到這個時候,竺法雅想當然的認為雲峰之所以每日只提供一頓飯食,敢情是由於教派不同的原因啊!

然而,內心中又隱隱覺得這人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