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荀灌娘也不吱聲,探手取來弓矢,嗖的一箭朝前射出!
這一箭就是個訊號,親衛們跟著擎出弓矢向前方一陣亂射,射完立刻掉頭而去,無須瞄準。身後的慘叫一聲接一聲傳來,數百人當場中箭墜馬,轉眼間就被隨後奔來的鐵騎洪流徹底淹沒,而混亂也迅速在王敦騎兵的側翼波及開來。
“你孃的!看老子放過你。欺上門了是吧?”周撫怒火騰騰直衝頭頂,暴出一聲喝罵:“追!全軍轉向,追上敵騎!今天非乾死這群狗孃養的不可!”
無奈之下。王敦騎兵第三次轉向,由於多了地面上屍體的絆攔,速度更是減慢了許多,因此親衛們也放緩騎速。不緊不慢的吊著周撫,卻不返身回射。
莫名的,荀灌娘心頭冒出了個疑問,當即道:“斷山,為師在海門曾見過你軍中親衛返身射鳥。動作純熟,配合有序,此時為何不用?多殺傷些敵軍不好嗎?又還是並非所有人都能如此?”原來,雲峰只讓親衛奔逃,而沒讓回射追來的王敦騎兵。
雲峰湊上荀灌孃的耳垂,輕笑道:“老師您先猜一下,猜中弟子有獎!”
荀灌娘渾身一個顫粟,頸脖處瞬間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回手就是一肘狠狠擊向雲峰。冷哼道:“一邊去,不說就算!為師還不想知道呢!”
砰的一聲悶響,雲峰不為所動,反而湊的更緊了些,伏上荀灌孃的香肩解釋道:“現在還不能過早使出,弟子生怕嚇著他們。到時候不敢與弟子交戰了又該如何是好?何況王敦騎兵留著尚有用途,雖說不成氣候。但衝擊朝庭步兵還是挺好使的,老師您以為呢?”
荀灌娘重重的吐了口濁氣出來。似是認命般的身子向後一傾,靠在了這個無賴的懷裡,雲峰則貪婪的嗅吸起了那白嫩頸脖間沁出的陣陣幽香,一時心神皆醉!
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惱,雲峰與荀灌娘卿卿我我郎情妾意,一派旖旎風光,可週撫卻憤怒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他覺得雲峰仿如逗猴般在耍弄自已,他似乎忘了原定目標是那兩千名正向樹林東側逃竄的步卒,而不是雲峰這一千五百騎。或許想到了又能如何呢?他可以分兵追擊,雲峰也可以分兵攔截,該怎樣還怎樣。退一步說,分兵對他更為不利,沒辦法,他隊形本就不齊整,再一分兵將更加的混亂。…;
一追一逃間,前方是一小隊呈稜形的騎兵不時變幻方向,在白蕩湖以南不算太大的區域縱heng馳騁,後面一百多步則是一大群亂哄哄的騎兵緊追不捨,如果仔細看去,每一次跟著變幻方向都有會相當人數墜馬身亡。
有了這片刻的阻截,發足狂奔的親衛們紛紛竄回了樹林,雲峰當即帶著周撫向樹林奔去,貼著樹林自東而西橫掠而過。由起火到現在,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火頭雖有了減弱的趨勢,濃煙卻一陣緊似一陣滾滾而來。雲峰迴頭看了看,見自已的騎隊即將奔到了樹林盡頭,而身後的王敦騎兵卻悉數暴露在樹林的截面上,立刻想也不想的撮唇吹了聲口哨!
清亮的響聲驟然暴出,轉瞬之間,林中萬矢齊發,埋伏於樹林裡的一千名親衛紛紛扣動了手中的扳機,雖說距離較遠,約為八十步至一百步之間,可是弩的射程遠,林外密密麻麻的騎兵,根本不用瞄準,儘管大多數的弩箭放了空槍,但仍有數百名騎兵落馬墜地,林外的慘叫聲接二連三的響起!
雲峰大手一抬,調轉馬頭,又奔向了正南方向,打算兜個圈子從東側沒有著火的樹林間隙回返營寨,他認為今晚到位了,王敦的騎兵就是渣,再玩下去就得把這群渣子給玩殘了。
周撫簡直要瘋了,接二連三被耍著玩,還噁心的中了埋伏,令他感覺仿如在眾目睽睽下被人來回抽著耳光,一時又羞又憤!
部將也均是心生寒意,以一萬騎追擊對方一千五百騎,連根毛都沒摸到不說,損失的兵力粗略一估,竟有千人之數,這也太恐怖了,一名部將試著勸道:“將軍,不能再追了啊,咱們還是速速回返為好,再追下去只怕弟兄們的傷亡更大。”
周撫頓時狠狠一眼瞪了過去,不甘道:“不許退,一追到底!他孃的,老子偏不信這個邪,就不信逮不到他!”
另一部將接著勸道:“將軍您看,敵方又兜起了圈子,我軍再追下去仍是徒勞無功,而敵軍可隨時鑽入樹林,一旦進入樹林,我軍只能望林興嘆,最終免不了還得打道回營,如今已折損了近千人,如果再有更大傷亡,恐難向丞相交待,將軍,請您三思啊!”
周撫面色陰晴不定,其實他也明白部將的勸說在理,只是心裡憋不下這口氣罷了,好半天,猛一咬牙道:“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