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昌侯有幾分疲累,囑咐了榮昌侯夫人幾句就轉身離開。
大理寺監牢
入夜時分,守門的差役打著哈欠,一個個有些昏昏欲睡,只是快到了換差的點,他們也不敢真靠著打盹,只能仔細打起精神來守著門。
過了片刻,從牢裡跑出一個牢頭來,這牢頭一出來就東張西望,等看到不遠處慢慢走來穿黑袍的人時,才趕緊過去嗑頭:“見過,見過貴人。”
那穿黑袍的人是個女子,聲音也清清脆脆的:“起吧,都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牢頭陪笑。
女子就往裡走,她身後兩個隨從也跟了過去。
牢頭引著女子慢慢走進牢中,在最後一間比較寬敞的屋子前停下腳步,那間屋子裡打掃的挺乾淨,裡頭也擺了好些好的吃食,吃食旁坐著一個身穿囚衣,披頭散髮的人。
那人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看,當看到黑袍女子的時候,一陣激動,猛的撲到牢門口:“是你,是你,我就知道,你不會,不會扔下我不管的,你心裡頭還有我這個父親。”
“呵。”女子冷笑一聲,把頭上頂著的帽子摘下來,露出一張俏美的臉來,正是陳采薇無疑。
陳采薇看著站在牢裡沒有絲毫風度的江帆冷冷道:“我是來給你送行的。”
“你……”江帆退後一步:“不孝女。”
陳采薇也沒惱,倒是笑了起來:“江帆,你為官這麼些年,沒辦一件好事,偏生為了私利派了許多不該派的官職,攪的好些地方的百姓生不如死,不知道多少人因你家破人亡,你於國無益,在家中,你先殺害我姑母陳氏,棄嫡子嫡女於不顧,後又殺了宋氏,於家不利,像你這般的人,還有何面目苟活在世上。”
江帆低了頭,嘴唇動了兩下:“別人,別人都能如此罵我,偏你不能。”
“我怎麼不能?”陳采薇又笑了一聲:“你害我姑母,我與你有仇,為何不能罵你,憑你是我的生父麼?我呸,你給過我什麼,除了生了我,未養育教導過我一日,未曾真心疼愛我,還企圖殺害我,你為父不慈,就別怪我為女不孝。”
江帆變了臉色,呆呆看著陳采薇,後頭也笑了:“果然是我江帆的種啊,就這份冷硬的心腸也和我一模一樣。”
如今,他也知陳采薇必不會放過他,便也不再為自己求情,他只是哀求的看著陳采薇:“我知道我罪無可恕,只是,你兄長他……你到底看我的一分薄面,給他留一條生路。”
“他是宋氏的兒子。”陳采薇捏捏拳頭:“宋氏與我不共戴天之仇,我怎會放任她的兒子成材,江書平是我留給奐兒的磨刀石,等刀鋒磨利了,他也再無用處,我便叫他一輩子活在自卑和痛苦中。”
“你,好狠的心。”江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臉色一片蒼白:“原來,原來你跟姓貢的求情,就是打了這個主意,我還當你仁厚呢。”
陳采薇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剛還說我和你一樣冷硬心腸,如何就肯信我仁厚呢,真正好有趣。”
江帆一雙眼睛蒙上麻木之色,再沒一點活力,陳采薇和陳書奐過繼出去,他就只剩下江書平一個兒子,他如今要去了,就唯有這一點的希望了,希望江書平能夠有出息,將來,將來也能做官,他就是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可是,陳采薇偏生不叫他如願啊。
“瞧你這樣子。”看江帆這副沒出息的樣子,陳采薇露出鄙夷之色:“真正叫人看不慣。”
她擺了擺手,就有侍從拿了酒過來,陳采薇隔著牢門遞給江帆:“這是我特地給你帶的酒,是王爺藏著的好酒,不是牢中那些劣酒可比的。”
江帆呆呆的接了過去。
陳采薇小聲道:“說到底,你也給了我的生命,我雖然置你於死地,可是,也並非趕盡殺絕的,我早早的,與你留了一條血脈。”
“啊?”江帆都驚呆了。
陳采薇放輕了聲音:“可兒懷孕,怕被宋氏所害就去求我,我安排她到了陳家的莊子上,如今可是管家娘子呢,她肚子也挺大了,尋大夫瞧過,應該是個兒子。”
江帆眼中又有了光彩,看著陳采薇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後頭等了許久,才輕聲道:“謝謝,對不住。”(未完待續。)
第一百三十七章 休妻
這一日,陳采薇早早的醒了過來,看到還沒亮,再看看更漏,知道也到了清晨時分,就爬起身自己穿好衣裳。
她坐在床邊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攝政王屋裡有什麼動靜,又想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