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才是勇敢,什麼才是與命運的抗爭,如果就那樣死去,到了陰曹地府,她只怕仍是無法瞑目吧。
自己選擇的路,哪怕鮮血淋漓,哪怕撕心裂肺,也要一點點走完。
“少爺,我們可以回去了嗎?”竹青見她回來,小心翼翼朝她身後看了眼,見除了她和那兩個小廝外,什麼都沒有,這才鬆了口氣。
“嗯,回去吧。”
站起來,不管前方有什麼,都要一絲不苟,認認真真,腳踏實地走完每一步。
這個道理,送給那個女人,也同樣送給自己。
……
第二天,剛下朝就聽到一個訊息。
是無意間,從京都府尹口中聽到的。
城郊一處民房內,發現了一具上吊自殺的女屍,據仵作驗屍證明,女人的死亡時間,應該在寅時至卯時之間。
他們還在民房後發現了一座新墳,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女人所建,出於對死者的尊敬,就沒有挖墳驗證。
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蘇墨鈺有些驚訝,卻一點也不意外。
最終還是沒能走過自己那一關,懦弱了一輩子,自以為最後終於勇敢了一回,殊不知,這才是她此生,最懦弱的一次。
連站起來走下去的勇氣都沒有,活該家破人亡,活該苦命一生。
人這輩子,哪有不摔跤的,爬起來就是了,一直往前跑,一直跑,不要怕什麼弱小,不要怕什麼危險,一直跑,永遠都不要停下。
因為,只有努力了,才會看到希望。
“蘇侍郎。”走在她身後的兵部尚書快走了幾步,與她並排時,低聲道:“你最近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對,惹得太子殿下對你頗有微詞?”
啊?她眨眨眼,表示自己很無辜,“我什麼都沒做啊?”
兵部尚書譚大人自然不信:“你是我的下屬,有什麼事儘管告訴我,太子最近對你的態度,著實詭異了一些,你若真的哪裡得罪了他,趕緊想個法子彌補吧。”他左右看了看,見無人注意,將聲音壓得更低,道了一句:“朝中無人不知,太子生性涼薄,冷面冷心,你若是真的觸了他的逆鱗,只怕他不會放過你。”
呵,她倒是想彌補,可怎麼彌補?
不管怎麼說,這個逆鱗,她都是觸定了,說不定,得觸一輩子。
沒辦法解釋,她只能回以兵部尚書一個感激的笑:“多謝大人提點,下官會小心的。”
“按理說,這事我不跟你說,以你的睿智,也應該明白,但我就是忍不住,像你這樣的青年才俊,日後必成大器,我的位置,遲早是你的,不想看你平白無故的,就丟了性命。”兵部尚書感嘆一番後,便離開了。
蘇墨鈺呆呆站在原地,良久後,也是無奈一嘆。
她和容薊之間的恩恩怨怨,早已結成了一個死結,想要解開,估計是沒戲了。
今日兵部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故而午後她便提前下了值,直奔一品居。
雪櫻的狀況,已經徹底穩定了,身上的傷疤,也基本上痊癒,只是難免會留下難看的疤痕。
身為女子,最愛惜的,就是自己的容貌,而雪櫻,那張嬌豔清靈的容顏,只能就此留在往昔的回憶中了。
好在雪櫻的意志力足夠頑強,即便這樣,她也沒有自暴自棄,仍舊以樂觀的心態,堅強地活了下來。
這樣的姑娘,理應得到這世上,最好的幸福。
幸而若白始終對她不離不棄,她讚賞的同時,也慶幸自己沒有看錯人。
“姚紀靈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一見面,容朝便直奔主題,看來他是猜到今日自己前來的目的了。
她一屁股在對面的搖椅上坐下,放鬆身體。
不知怎麼回事,每次來到這裡,壓抑在心底的煩躁與憤怒,都能被驅散得乾乾淨淨。
“嗯。”她懶懶應了一聲:“不知誰這麼無聊,竟然救了姚紀靈,算她命大。”
“我知道是誰。”
“什麼?你知道是誰?”她猛地從以搖椅上坐起來。
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為她倒了杯茶,起身遞了過去。
蘇墨鈺一邊伸手去接,一邊催促:“快點告訴我,是誰救了她。”
他沉默了許久,才吐出兩個字來,“賢王。”
“賢王?”她驚撥出聲,“賢王為什麼要救姚紀靈?”據她所知,在此之前,賢王和姚紀靈之間,並沒有任何聯絡。
容朝目露憂慮:“這才是我最擔心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