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文承雖然紈絝,整日和那些好友混跡在青樓,卻也不是對朝廷動向一點也不瞭解。
早就聽說陛下有意改制,前段時間朝廷更是昭告天下,讓諸多學子進京。
沒想到是真的。
若是行科舉選才,於朝廷、百姓來說是一件好事。
如今朝廷上的那些為官之人都是世家子弟或者背靠世家。
有幾個是真正為百姓著想的?
這也是他寧願一輩子醉在美人膝上,也不願進官場的原因。
看著錢文承不為所動的樣子,陳玦也不急。
“俗話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你有才之人多的是。”
陳玦搖搖頭,“你不過只是在洛京城有名罷了,才冠天下這怕是名不副實。”
錢文承一愣,搖著扇的手頓了頓。
從小到大都是被人誇讚的,他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說過才名名不副實。
錢文承注視著陳玦,拱手道:“草民師承文淵先生,更是年少成名,那些聖人言熟記於心,若論才華,沒人比得過錢某。”
說著,錢文承摺扇一開,大言不慚道:“天下學子,不過爾爾!”
嘖!
夠自信,夠狂妄!
敢如此狂妄自大,看來腹中墨水是有幾斤幾兩的。
不過就算如此,陳玦也只是輕笑了一下,面上依舊是不信。
“罷了罷了,”他擺擺手,不欲聽他繼續吹下去。
錢文承見此,眉頭一皺,“陛下不信?”
陳玦不言,但面色上的不相信卻是明明白白表現了出來。
就差在臉上寫著三個大字“朕不信!”
錢文承一向自視甚高又狂妄自大,當然他也是有那個資本的。
在洛京城裡,要說同齡人中,唯有他錢文承幼師師承文淵先生,且年少成名。
五歲能夠背完三字經,七歲熟讀背完論語。
十歲會寫詩,十二歲能與人談經論道,談策論,還不輸於對方。
誰人不說一句“錢家二郎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才華。”
十五歲後那些想要他為她們寫詩作賦的女子,排隊都要從東街到西街。
這不就說明自身才學高嗎?
陳玦的不信,讓錢文承的心靈受到了小小的傷害。
這是陛下對他自身才學上的一種傷害!
就在錢文承想要在陳玦面前顯示自身才學時,陳玦再次開口。
“不妨與朕來打個賭,如何?”
陳玦緩緩一笑,繼續循循善誘道:“倘若你能夠在今秋九月科舉中得魁首,那這才冠天下之名,朕當著天下學子的面,讓你真正的才冠天下,如何?”
“才冠天下……”
錢文承驀然有些心動了。
錢文承自認自己就是一俗人,喜好美色,貪戀酒色,錢財與名聲,他也想要。
說實話,陛下這個賭,很令他心動。
他自認自己的才學無人能比,若是有一天能贏了天下學子,那豈不是真正做到的了才冠天下?
而且還有天子作保!
錢文承很心動,思量了下,當即答應下來,“好!”
沒發一言卻看完全程的蘇行聽到錢文承最後一個字,微微在心裡搖了搖頭。
高,還是陛下高。
全程掌握錢文承身為文人自視甚高狂妄自大的心理,讓錢文承答應去參加科舉。
他雖然不知道陛下為什麼要錢文承去參加科舉,還要得魁首。
但是單憑這點,就說明陛下不是民間流傳所謂的昏君。
至少目前在他看來,不是。
等錢文承離開,陳玦轉頭看向蘇行,問他,“你如何看待此人?”
蘇行垂首在紙上的記錄著什麼,聽到陛下的話,緩緩放下筆。
“君子坦蕩蕩,不在背後道人是非。”蘇行目光清明,一副正人君子模樣端坐著。
“……”行吧,你是君子!
“臣方才聽陛下欲行科舉,陛下可知若行科舉,必會受到世家阻隔?”
蘇行想到剛才陛下與錢文承的一番話,將自己在心中所思量的說了出來。
“嗯。”陳玦點頭。
這個從他遵循原主的想法推行科舉時,就想過這個問題。
科舉是一定要推行的,不能因為世家的阻攔就放棄。
想到那些世家,陳玦臉上笑意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