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8部分

…阿姐,你聽到了嗎?答應過你好久了,可是,我可以履行承諾的時候,卻已經遲了。”

突然間身體騰空,戴錚抱我起來,嘴角微抿著,他道:“不要再爬了,你想要腿永遠癱瘓下去嗎?”

我沒有理他,繼續說道:“是啊,如果可以,我寧願從來都不認識阿姐,永遠都沒有交集,沒有一句話語,只是在街上擦肩而過的陌生人,可是阿姐那麼傻,從來都不後悔,哪怕是難受疼痛地快要死去了,還是要對著我笑,我不配做阿姐的妹妹,真的不配,世上哪有像我這樣自私的妹妹啊……”突然,眼前一黑,我暈了過去。

意識模糊,朦朧間,我看到那片梔子花園,漫天飄飛著純白的梔子花,阿姐站在樹下,我笑著跑過去,她卻像不認識我般,表情漠然的向後退著,一直退著,消失不見,我站在原地,伸出的右手僵直著,慢慢得看著她融入那片白色光芒,不見了容顏。

“阿姐……”身上好痛,這又是夢嗎?耳邊是誰在說話?

“你說她已經有身孕了?”

“嗯……”

是戴錚和鄂齊,他們在說我嗎?身孕……眼皮好重,掙扎了幾次仍舊睜不開,身體好重像渾身浸泡在水裡,動也不能動,胸口壓抑著有些喘不過起來。

戴錚說道:“醫者仁心,不管她從前做了什麼,此刻,她也只是個可憐的病人。”

鄂齊沒有說話,感覺到有人走過來,擋住了亮光,下一刻,眼皮被扒開,視線朦朧卻愈漸清晰,看清了站在我面前的鄂齊,我抬手,費力說道:“好難受……”聲音沙啞低沉,我咳了兩下,鄂齊收回手,我聽他道:“我……會幫你把腿治好,至於孩子……”

我慢慢睜開雙眼,正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痛惜與沉痛悔意,“孩子,我會盡量保住,可是,上次滑胎正好趕上腿部癱瘓,血脈晦澀,這一次有可能……”

心突然很壓抑,像被什麼緊緊包裹著,疼痛令人窒息,“你不救我,我或許會好些……”

鄂齊似讀懂我眸光中的意思,他慢慢轉頭,望著前方,半晌,他道:“那夜,她抓著我的手,要我替她照顧你。”說完自嘲地笑笑,“這恐怕是我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承諾她並且可以做到的了。”

我閉上眼睛,感受著黑暗,鄂齊,阿姐有你,三生有幸,可是中途,卻又遇見了我……

這幾日,鄂齊都在給我治療腿,針灸治療再加上調理內需,每次都是沉寂無聲的,他沒有話語,我亦然。針灸治療果真有起色,第二日我便承受著那種錐心之痛,那種痛入骨髓的感覺就好像那個雨夜,彷彿有千種小蟲在撕咬著骨肉,而每次我都是緊咬嘴唇,不要痛撥出聲,雙手攥緊棉被,周身佈滿汗液,有時痛得狠了,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於此,我早有準備,可沒想,原來掩蓋多年的痛症,又被挑起,仍舊那樣痛徹心扉,那種窒息感毫無一絲一毫的減少。

看到鄂齊未老卻先白了發,那抹白刺痛了雙眸,每每思慮前塵往事,便心生悔恨,許是我眼神太過懇切,他感覺到,抬頭看我,道:“疼?”

我搖搖頭,垂下頭,斟酌語句,欲言又止,眸光滿是遲疑,終抬頭道:“對不起。”

鄂齊似沒有聽見般又拿出一根銀針扎進我的腿部穴位上,我瞬間抓緊了棉被,咬住嘴唇,忽聽他低聲道:“他抓你來的?”

我下意識地看向緊閉的房門,而後點頭,張開嘴剛想說什麼,“啪”地一聲,什麼東西摔碎了,我和鄂齊一起轉頭看著房門。

白鴿千里傳菱顏,追憶往昔梔子花

鄂齊抬眼看著我,眸光深思透著一絲疑慮,低聲道:“門外有人。”手中的銀針深入一寸,我屏住呼吸,忍著膝蓋傳來的刺痛,待針灸到合適位置,他慢慢收回手,抬眼看向房門,沉聲問道:“誰在門外?”

見他施完針灸之術,我拿起身旁的棉被遮住□的小腿,然後也看向房門。門外靜悄悄,沒有一絲聲響,過了一會兒,又傳來“咣噹”一聲略微清脆的聲響,聽聲音,像是呂鐵製成的器皿摔落在地上。

鄂齊站起來,挽下衣袖,舉步朝前,向房門走去,待走至,他頓下腳步,側耳似傾聽著門外聲響,而後快速推開門,看著門外,風吹過,捲進一片柳樹葉,在室內盤旋幾下,落下。

門外空無一人,緊張的神經鬆下來,看著空蕩的院落,我垂下眼睫,低頭沉思,按理戴錚不該放任一個與我相識之人相處,哪怕是治療我的腿疾,雖鄂齊待我態度不佳,甚至怨恨埋怨,可畢竟,他與我相識,他如此心思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