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落了一地的花瓣,花香夾雜著泥土香,混在冰冷的水裡,有些腐爛的味道。
我看了看二樓,會議室的燈還亮著。上午李泰和言末走了之後,他們就一直在開會,除了黃百川下來拿過兩次飯,院長和Nasi連個影子都沒出現。
我不知道他們究竟有什麼好說的,但估計是很重要的事情吧。最近病人莫名奇妙都走了,院長應該也挺著急的。
所以說不定他昨晚找我,只是為了發洩一下壓力。反正都是男人,各取所需,我倒也不會怪他。
不過我覺得面具男不是那樣的人。畢竟我眼裡的情緒向來藏不住,他要是想下手完全不必等到現在。
至於黃百川,我不覺得他有什麼欺騙我的理由,而且憑他一個老頭子要控制住院長和Nasi兩個人,也是不可能的。
但他之前塞給我的那個藥盒,我總覺得裡面有些深意。他應該是有些話不方便直說,可這裡又沒有監視器,他是在擔心什麼呢?
下午的時候,我還特意讓方華上去偷聽過他們在談話。可這傢伙下來之後,居然說他們幾個在吵架。
那會議室的門一直開著,裡面要是有人大聲說話,我肯定能聽得見。難不成他們都是閉著嘴巴吵架的?
方華一定又是犯病了。我給他餵了點藥片,也就斷了上去的心思,不過現在,我覺得是時候找黃百川談一談了。
我站起身,一抬頭,卻發現黃百川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大堂裡。他笑著衝我招了招手說:“小東,你過來一下。”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這下倒是省得我再上樓了。“黃大夫,您找我有什麼事兒嗎?”我問道。
“當然有事兒,還是你相當感興趣的事情。”黃百川將頭上的老花鏡摘下來,隨手往桌子上一丟,搓了搓自己的臉頰說:“你來療養院也有些日子了吧,感覺怎麼樣?”
“還好,還好,就是這病人走得有點兒快。”我打了個呵呵,這老頭子不會是要說我照顧不周,想著扣我工資吧。
“因為你的病情越來越好,他們自然走得越來越快了。”他撩起眼皮看著我,我看著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胸口不禁一窒:“黃大夫,您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話裡的意思嘍。”黃百川嘆了口氣,將身邊的資料夾開啟,裡面放著厚厚一摞紙,他指著最上面的那張說道:“趙小東,年齡28歲,患有潛在的人格分裂症……”
後面的話我一句也沒聽進去,當聽見“人格分裂”四個字的時候,我腦子裡嗡的一聲就炸開了。難不成這幾日的經歷都是我自己的幻覺?這裡的人完全都是我自己想象出來的?
不,我不相信!我絕對不是個瘋子!我身子抖得厲害,話在喉嚨裡滾了半天,卻一個字也沒說出去。
黃百川悠哉地喝了口水,抬起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說:“我就知道你不相信,來,咱們不如做個實驗怎麼樣?你現在伸手在自己的腿上掐一下,看看是不是有痛感。”
我怒視著他,用手指甲在腿上顫顫抖抖地劃了一下。
“是不是沒有上次那麼疼了?”黃百川說著走到我的眼前,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放輕鬆,你們年輕人就是容易激動。”
難道那天早晨出現在二樓的人就是他?不然他怎麼會知道我掐了自己,可巫未為什麼看見他就走了?
我看著黃百川,心裡卻是越發地不平靜了起來,這老頭子到底想幹嗎?
“跟我做,深呼吸。呼——,吸——”只見他半蹲在我的身邊,像打太極似的,雙手舉在胸前上下推了幾次。
我雖然不想搭理他,但奈何腳上生不出力氣,不知不覺間,呼吸的節奏竟是和他重疊在了一起。
等他停下來的時候,我的身子不抖了,心也不顫了。黃百川似是輕笑了一聲,抬手在我眼前打了個響指——
叭的一聲,我的兩眼一黑,倒在了他的手裡。
黃百川一隻手託著我的頭,另外一隻手沿著我的後背,從脖頸往下一路拍過去。我感覺身體已經完全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一陣陣熱浪沿著我的脊柱散開,向著四肢百骸湧去,酸痠麻麻的,我差點忍不住叫出來。
“好了!”黃百川最後並沒有拍我的屁股——他直接上腳踹的,而且力氣不小,一下就把我連人帶凳子一塊踹飛了出去。
“你大爺!”我一個趔趄差點來個狗吃屎,好在前面有桌子,我扶在上面,勉強沒有摔得很難看。
“我大爺早就入土為安,你沒事兒還是不要打擾他了。”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