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解決辦法。沒想到,小和尚居然也無能為力。楊紀的第一反應是小和尚是不是不願意幫助。
但是看小和尚的神色卻根本不似作偽。
“真的沒有辦法?”楊紀怔然道。
“小僧佛法低微,自能自度而無法度人,實在是無能為力。”
年輕僧侶一臉抱歉道。他日日苦讀經書,於佛經以外的一切,幾近空白。所謂武技、功法、人情世故、降妖伏魔……一概不會。
楊紀問他這個實在是問錯人了。
“可是,我明明一靠近這裡,就心境平境。血脈中的阿修羅戾氣,化解無形。”楊紀掙扎道。
“阿修羅?”
年輕僧侶驚詫的看著楊紀,終於明白楊紀所說的“邪氣”是什麼了。但是很快,年輕僧侶就頹然的垂下頭來,深深嘆息道:
“不是小僧不是願幫你。實在是小僧無能為力。實不相瞞,施主所謂的佛陀、菩薩、羅漢、金剛……,凡此種種,小僧其實一概不見。”
“!!!”
楊紀一驚,不可置信的看著身前的年輕僧侶,呆了呆,脫口道:“怎麼可能?”
這和尚謄寫的佛經,迸發出的佛光、佛性化成金剛百丈,數里之外都能看到。筆下的經文,照得經室金光瀰漫。
如此精深的佛法修為,他居然說自己看不到。這怎麼可能?若不是知道和尚秉承古佛道,絕不會打誑語,楊紀都要以為他是在騙自己了。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
“施主所說的事情。其實小僧並非第一次聽聞。從前在大梵寺,師父也曾說過。說我佛性精深,若能於佛道絕學上用功,必然事半功倍,不可限技。可是小僧對於殺戮之術從來都沒有興趣。”
“師父對小僧太過失望,最後將小僧逐出大梵寺。罰謫此至。師父說此地脈怨氣、邪氣極深,即然我只對佛理感興趣,又深具佛性,就讓我每天在此謄寫經書,鎮壓的地氣。”
“師父本是具備大慧根的人。可惜,當今世道武道為尊,師父也深陷其中,距離佛道太遠。佛經有云,佛性精深。則佛法自具。只要佛性領悟到深處,萬道法門根本無需修煉,便會神通自足。可惜師父捨本逐末,一直不能領悟。”
“不過小僧卻也不敢有怨言。佛法、佛性本是小僧性情所鍾,所以雖然貶謫此處,但也並不覺得苦悶。十年間謄寫經書,日日不綴,樂得其中。”
“但是佛道、佛理之外的東西。小僧愚鈍,一直都不曾領悟。因此施主所請。小僧實在是無能為力。”
……
年輕僧侶單掌合什,當著楊紀的面,居然一段昔年故事緩緩道了出來,聽得楊紀目瞪口呆。
他一直覺得奇怪,深山中為什麼有座小廟。聽這和尚的話,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敢情這和尚也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明明具備很高的天賦,但卻偏偏執著佛經、佛理。
好好一個苗子就這麼毀了,也難怪他師父震怒,把他罰到這裡。若是他能夠把這份執著用在武道上,只怕他的修為根本不在楊玄覽、邪道太子這些人之下。
可惜這小和尚自己卻看不明白。
而且他堅持的信念也有些奇怪。“佛性精深,則神通自具”,等於是說佛性鑽研達到深處,不需修煉便會具備種種神通,這樣的言論楊紀以前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楊紀對古佛道瞭解不多,也不敢妄下結論。但只憑這翻話,楊紀就明白他師父認為他鑽牛角尖,把罰謫到這裡了。
“真是好奇怪的和尚。”
楊紀心中暗暗道。本來以為自己就夠奇怪了,沒想到和尚比自己還奇怪。堅持的東西也和自己完全不同。
“這和尚修佛理不修佛功,雖然能力不凡,筆下淌金,但武道境界卻不高,精神力不夠。或許他說看不到自己筆下佛經所誕的佛陀、菩薩幻象也並非虛言。”
楊紀心中暗暗道。
他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這和尚身具寶山卻完全不知道怎麼去利用。一個人僻居這荒山野嶺的,實在是埋沒人才。
想到這裡,楊紀對這和尚不禁有些惺惺相惜。
“敢問小師父法號?”
楊紀以單掌挽了個佛號,以示尊敬。
“不敢,不敢。”
看到楊紀一臉尊敬的樣子,小和尚一臉的慌亂,神情也微微有些侷限,顯然有些不太習慣別人對自己如此尊敬:
“小僧法號梵能,施主不必客氣。”
頓了頓,似乎有些過意不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