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兵為你衝鋒陷陣,你在上林裡的一系列政策,無一不是為了滅絕我族而設立,李清,再過上幾十年,世間還會有我白族嗎?”
李清冷冷一笑,“納芙,你難道沒有看到,如今在上林裡的白族人,比其他們在草原上的生活孰優孰劣,比起你嘴裡所謂的黃金家族統治時誰好誰壞,老百姓們心裡亮堂著啦,我也不與你逞這口舌炎利,我李清站得穩,行得正,功過是非,自有史書評論,你,還不夠資格來論我的是非”
納芙沉默片刻,緩緩搖頭,“是啊,他們是過得好了,吃得好,穿得好,有了多餘的銀錢,但他們卻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草原人的血性,李清,你的確狠,當年大楚英武大帝殺得草原上血流成河,也沒有讓草原人屈服,你去用另一種方法讓他們跪倒在你的腳下。但是,我黃金家族卻不會跪下,永遠也不會。”
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神色,“李清,今日讓你心滿意足,自今日起,世間將再無黃金家族血脈,我做人時沒能殺得了你,卻待我成了鬼之後,定當日日夜夜,前來找你索命”
納芙抬腿踏上高高的城垛,懷裡還抱著她與諾其阿的兒子,巖坎燕等親衛一齊跪倒在地,齊聲悲呼:“公主”
納芙掃了他們一眼,道:“巖坎燕,你們能陪我到這個時候,已足以證明你們對黃金家族的忠心了,你們自行散去吧,李清假仁假義,絕不會殺你們的。”
巖坎燕跳了起來,大聲道:“末將願追隨公主”嗆啷一聲拔出腰刀,橫在脖子上,悲聲道:“公主,末將去為公主探路”用力一拉,頓時血濺三尺,撲地便倒。
“末將等願為公主先鋒”其餘親衛齊聲大喝,抽刀戰刀,卟哧之聲不絕於耳,片刻之間,橫七豎八地全都躺倒在納芙的腳下。
納芙揚聲大笑,“李清,你看到了嗎?我白族中人,還是不乏英雄好漢的,你等著吧,我會化身厲鬼,前來尋你的”
說完這一句,納芙擁著兒子,縱身一躍,跳出城牆,白衣飄飄,如同一片樹葉,自城頭輕盈落下,城下上萬將士,齊聲發出一聲驚呼。
伯顏踉踉蹌蹌地奔上城頭之際,正好聽見納芙最後一句話,伯顏大驚,用盡全身力氣狂呼道:“納芙,留下孩子”拼命奔去,伸手想要拉住納芙,但納芙一躍而上,只是留給他一個諷刺的笑容。
伯顏撲上城頭,俯身下望,白衣如雪的納芙靜靜地躺倒在羅豐城下,臂彎之中,是她與諾其阿的孩子,納芙兩眼仍舊睜得大大的,似乎在怒視天空,又似是在怒視著伯顏,伯顏一屁股坐倒在城上血泊之中,放聲大哭,“大汗,大汗,我對不住你,我連你最後一點血脈也沒有保住,大汗,我怎麼有臉去見你”
痛哭一陣的伯顏慢慢地站了起來,從血泊之中撿起一把刀,喃喃地道:“大汗,我沒臉來見你”揮刀將鼻子,嘴唇,臉頰一片片地割下,將臉削得稀亂之後,這才猛力揮刀,切斷了自己的喉管,倒在巖坎燕的身邊。
上萬將士目睹這一幕,心底都是湧起一股寒意,納芙臨死前的呼喚猶如來自九瞑深處的詛咒,讓人不寒而慄。她對於李清,對於定州,當真是恨到了骨頭裡。
李清臉色有些陰沉,看著城下納芙母子的屍體,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找一副棺木,將她母子二人就地葬了吧”
祈玉和景東目睹了這一幕,不由都是頭昏目弦,“大帥,諾其阿將軍的靈柩主?”
“諾其阿不肯附和納芙叛亂,而被其殺害,自當將其靈柩運回定州安葬,靈位入駐英烈堂”李清道。
“那,伯顏大人他?”
“哼,伯顏既然願意陪著納芙去死,那便將他也葬在這裡吧,讓他護著納芙去黃泉招兵買馬,我倒想看看,她是如何身化厲鬼來找我索命的”李清丟下一句話,轉身便走。
定州內亂的的最後隱憂在羅豐化為烏有,數千白族騎兵被押返上林裡,當年巴雅爾以自己的生命換來的最後一支白族武裝在定州拉上了帷幕,結束了最後一幕演出,自此以後,也許還會有很多的白族人應招入伍,但他們將不再擁用白族軍隊這一字首,取爾代之的將是定州軍中的一員。
衛州呂逢春見識不妙,拔腳溜走,北線戰事基本結束,李清的目光完全轉向了中原戰場,當天,他便向衛州的田豐下令,調回常勝營,旋風營兩個騎兵主力營,而為其補充磐石營,以田新宇為磐石營主將,並調第三營進入衛州,這兩支部隊進入衛州,替換百戰精兵常勝營和旋風營回返定州加入中原戰場。
至此,衛州戰場上,田豐的常勝師便以魏鑫的暴熊營,田新宇的磐石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