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掌將無諍所在的樹幹拍向一旁。
無諍眼見樹幹飛向不遠處的懸崖,身子向外一傾,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只見那人邁著大步走到他身邊,無諍向他看去,深林中昏暗無比,只是隱約感覺這人彷彿是一個赤著上身的老漢,身形甚是魁偉。
這人審視了無諍一會,突然開口說道:“你是哪裡來的孩童!?不知我老人家在此行獵嗎!!”
無諍只覺這人說話有如那霹靂驚雷一般悶響,瞬時間便喘不過氣來,慌不迭的在丹田裡引出一口真氣,吐納了一番,心中自是駭然。便問道:“你你又是誰!”
那人忽然將臉湊到他眼前,藉著淡淡的月光,只見那蓬鬆的頭髮下,虯髯的鬍鬚填滿了腮邊,左眼頰似曾被什麼利器斬過,留下了一個長長的疤痕。
無諍見他生的恐怖,不等他回答,便自己說道:“我是伏羲宮中的弟子,只因與同門師兄發生了一些爭執,被打到山崖下我師伯可是那宮中的真人,你若不將我平安的送回他追究起來,你可就麻煩了。”
這虯髯老漢聽罷,頓時縱聲狂笑,這一笑山中那些鳥雀飛蝠皆從枝頭上躍起,黑壓壓的將那彎月遮了住,無諍在地上緊緊的捂住雙耳,生怕這笑聲損了自己的耳膜。
那人笑了一會,便對無諍說道:“那夏侯老怪的玄乙門也當真膿包,這門下的徒兒只會仗勢欺人!你是那白髮老兒的弟子罷?好!憑著我與他的故人之情,我不難為你,你自行去吧!”說著便踏著大步往山中行去。
無諍心想,這山中滿是虎狼熊羆,我獨自一身,免不了餵了那山禽猛獸,這老漢雖說讓人悚然,但畢竟是生人,隨他而去總比喪身虎口中要好。想到這便起身追趕過去,那老者一見無諍跟了過來,卻也並不言語,朝山間的一個洞穴走了進去。
無諍進入那洞穴,發現裡面寬闊異常,洞中的巖壁也並不潮溼,顯然有人在此處居住許久。那老漢生起了火堆,在一旁烤起了獸肉,無諍聞了那肉香,便覺得口中生起饞涎,肚子裡也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那老漢烤熟了獸肉,串起一塊遞給無諍,自己在一旁拿起一罈酒,大口的吃著。
無諍吃了幾口,便問道:“老伯,你自己一人在這山洞中居住,不覺煩悶麼?”
那老漢聞聽,舉起酒罈,“咕嘟”的喝了一口,說道:“煩悶?!我若不在這煩悶之處,整日窩在那舒坦的環境中,便會忘了我那深仇大恨,而且我先前與人打賭輸了,也甘願在這山林中囚住幾個月。”
無諍吃了那肉,便覺渾身疲憊,見這老者也不似那惡歹之人,回頭見到洞中鋪著些乾草,也不打招呼,便躺在上面。心中想到宗平與那些道人爭執之事,便說道:“老伯,這地方離那伏羲宮有多遠,可有山路能返回?”
那老者說道:“你在這安睡一晚,明日我便送你回那伏羲宮。”
無諍聽了心下歡喜,於是迷迷糊糊的躺在溫暖的草鋪上面睡了。
睡到中夜,便覺得彷彿自己在雲霧中騰起一般,睜開眼來看去,不由得心下大驚,只見那老者扛起自己,在那山頂的峰尖嶺隙中穿飛。速度之快,功力之深,疑是那地靈在世,山魈暴走。
無諍大聲喊道:“你要帶我去向哪裡!快把我放下來!”
那老者也不言語,只管向那頂峰處飛奔,無諍一路上大聲吵嚷,幾次見這老漢的足下踏空,兩人身體懸在那萬丈淵崖,那老者都是輕巧的越過。
直縱到一處崖邊,無諍正大嚷著,這老漢忽將他舉過頭頂,暴喝道:“你若再多嚷一個字,我便把你投向那淵谷中喂狼!”無諍嚇的頓時不敢再聲張。
那老漢將無諍放在一旁,無諍見他腰間掛著一串鐘形銅鈴,那銅鈴與宗平的鈴鐺卻是不同,個個都巨大非常,而且裡面塞滿了布條,所以發不出聲響。
無諍放眼看去,山中正是雲氣集聚的時候,只見這人站在崖邊,深深的向下長呼了一口氣,突然仰首用力的往四周吮去,那雲靄便向他的周圍匯聚過來,眼見越集越厚,最後那雲氣都抱成了一團,停留在他兩人的崖邊。
無諍剛要開口問這老漢,忽然這老漢挾起無諍,往那墨灰的雲朵上躍了過去。
無諍心中一凜,以為這人一定瘋了,即便是功力高深之人,縱到那山崖下也是粉身碎骨必死無疑。便閉起了眼睛,剎那的光景,只覺得彷彿置身於綿綿的臥床之上,只是感到四周略有些溼氣包裹。睜眼一看,只見與那老漢端坐在那朵雲叢上面。那老漢這時拿出腰間的銅鈴,將三個鈴中其中兩個的布條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