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狗都是人類的拋棄物,它們曾經都是人類的寵物,由於種種原因,它們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浪兒。
飢餓使它們變得瘦骨磷峋,皮毛汙髒而醜陋,冬天的來到,更大的威脅也隨之而來,每天運送來的垃圾被哄搶一空之後,肚子仍然是空的,它們需要更多的食物來提供熱量,抵禦冬天的寒冷。
該吃的。能吃的或勉強能吃的,都被這些餓狗吃進了肚裡。偌大的垃圾場整天響著餓狗的悲號長鳴,這吠叫聲傳得很遠很遠,成了城裡的一種噪音。
這天晚上,幾百只大大小小的餓犬在垃圾上轉悠,它們因為尋不到食物而顯得異常焦躁。一位穿得破破爛爛的流浪漢,揹著一條大破袋子,萎萎縮縮地闖進了垃圾場,他想來垃圾場尋找一些他所需要的東西,可他卻未注意到這裡是一個狗的世界。
這些狗一起朝這流浪漢圍上去,開始還有點畏懼,因為它們面對的是人。人在這些狗的心目中,永遠是擺脫不掉的神。神是神秘、神聖的,權力都潛藏在他們的肉體之中。
那流浪漢哇哇一叫,反而激起了這些狗的殺意,它們快速地擁上去,一片狗的咆哮聲,那流浪漢頓時變得血肉模糊。狗嚐到了人肉的美味,飢餓已經使它們喪失了理智,人的血液勾起了它們的巨大的慾望,它們更瘋狂地撲上去,人頓時被狗淹沒,當一隻只狗舔著嘴上的血液,晃著腦袋離開時,那個完整的人只剩下一具骨頭了。當後面的一批狗圍向這具骨架時,這骨架也變得零零碎碎了。
它們就這樣輕易地推翻了它們心目中的神案。人類會因為看見自己的神被推翻而悲哀,然而這些狗卻不會。狗有了吃人的慾望。它們發現這神的肉像其它肉一樣好吃,被撕破時同樣流血。
它們吃了一個人的同時變得膽大包天起來。當垃圾堆的邊緣出現人時,它們就擁上去攻擊,有數個人被咬傷。同時這些餓慌了的狗,成群結隊搶劫了一個肉店,咬傷了肉店老闆。
城裡的人們聽到垃圾場這邊白天到夜晚就有巨大的狗吠聲,傳聞這些狗在攻擊垃圾堆附近的人。狗攻擊人是常有的事,這些都沒有引起人們太大的注意。當運送垃圾的司機看到一隻狗叼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在垃圾堆上奔跑時,才引起了城裡人更大的注意和恐慌,這些狗已經成了城市的災禍,它們已經開始威脅著人的生命。司機打電話到報社,報社與電視臺的記者提著攝影機專程來到這裡,進行現場實地拍攝。
那天正好是清晨,所有的狗都餓了整整一個夜晚,當這些白白胖胖的記者出現時,勾起了這些醜惡的狗的巨大食慾。它們瘦骨磷峋,大腹便便,皮毛汙髒而破禿,醜陋極了。張著嘴,饞涎欲滴貪婪地看著這幫闖進垃圾場的記者,只要誰哈喝一聲,它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像廝咬那流浪漢一樣,把這幾個人啃得只剩下骨頭。
這些記者看著這些貪婪而邪惡的狗,目光中的餓意,有些不寒而慄,慌忙拍了幾個鏡頭,就鑽進了車裡。這幾個記者在垃圾場停留的時候,那平日一貫陰沉得似木頭一樣的癩皮狗已經鑽到了車下,發狠地啃那車輪子,被啃過的車輪子沒開出垃圾場多遠,就“乒”的一聲破了。
這聲音似乎提醒了這些狗什麼,它們的失望頓時消失,不知是在那隻狗的一聲低鳴下,所有的狗一窩蜂地向那車擁去,車中那幾位白胖胖的記者讓這些狗饞涎欲滴。:這些狗圍住車。
車內的記者嚇得不住地發抖,他們有如困狼群的感覺,手中握著武器,以防這些狗破窗而人。____那身上沒多少毛的癩皮狗又鑽進了車的下面,用鋒利的牙,又咬破了另一個車胎。
車輪爆裂時彈起的灰灌進了它的鼻孔。它打著嗆,擺著腦袋從車底下鑽出來,溜到一旁,獨自發笑,它很為自己的惡作劇得意。大笨遠遠地站在一邊,看著它的同胞胡作非為。
在飢餓面前它的指揮總是失效的,它自己也很餓。那些老鼠當知道外面是天寒地凍時,它們就不出洞了,洞中有豐富的糧食供它們越冬。大笨在這樣的季節是很難捕殺到老鼠充飢的,它雖然很餓,但沒有加人攻擊人類的行動。大笨始終認為人是至高無上的神,人的權力是不可侵犯的,一旦招惹上人,引來的只是麻煩。
大笨用一種擔憂的目光看著它的同胞們瘋狂,它預感到一場災難就要降臨到垃圾場上。那些餓瘋了的狗圍著車轉悠,它們無法破窗而人,但又不甘心放棄。
車中的記者被困了好幾個小時,在那些失去了耐心的狗散去了一些時,他們才開啟車門揮舞著手中的棒棍,丟下不能動彈的車,慌慌張張地逃走。第二天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