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明顯耐心所剩無幾,陸以銘也知趣,他斂了斂心性,總算有了些要說要事的樣子。
“聽說你們家那位前段時間出了車禍?”
臉上的吻痕已然被發現,沈沉就沒了遮掩的意思,他裸著臉,紅色印記在上頭張牙舞爪。
他若無其事地從桌上抽出一份合同,細細翻閱了起來。
陸以銘說了句廢話,他並不想理會,只低著頭,一心做自己的事。
陸以銘見他無動於衷,砸了砸嘴,也自覺無趣。
沈沉辦公室如他其人,簡單深沉,檔案有條不紊地擺放整理,辦公桌上一丁點工作之外的雜物都不曾見。
陸以銘是個多動之人,只得翻弄著他那些無聊的檔案。
“若非阿寧讓我替她調查清楚,你以為我怎麼會如此上心。”
紙張在指尖滾滾而過,沒有停留,他倒是心懷怨言了。
沈沉簽字的筆頓在手中,筆墨在紙張上暈染出一小點黑色痕跡。
他終於抬眼,目光復雜地盯著陸以鳴:“你倒是來者不拒。”
說到那個陳寧,他很有印象,長得一副讓男人神魂顛倒的樣子,倒是有幾分跟李遂意相似的心性,在他婚禮那天就跟陸以銘眉來眼去,沒想到這麼快就勾搭成奸了。
“不是來者不拒,是我工於心計,終於把她拿下”,他的話聽起來有些洋洋得意,可他臉上掛的又永遠是那些自信的神情,叫人分辨不出有什麼不一樣來。
“不過我活了這麼些年,像她這麼有味道的女人倒是少見”,他的眼神有些遊離在外,似是在品味什麼。
他談論起陳寧時,語氣多少現著輕佻。
沈沉冷笑:“物以類聚,你別玩火自焚。”
“你這是偏見,要不得”,陸以銘鄙視地看他。
他對李遂意那些定已經厭惡厭屋及烏,牽涉到陳寧的頭上。
一跟沈沉抬槓,正事就忘到了九霄雲外,陸以銘一把將自己拉了回來,將話題重歸於初:“我也就不繞著說了,李遂意出車禍那個事,我也是前幾日聽說的,撞她的人倒是毒辣手段,這等要人命的事情也做得出來。”
早知李遂意費盡心思嫁給沈沉是因為要躲避追殺,不曾想現如今她得償所願,擁得沈家庇佑,依舊難逃一難,說來也是叫人憤懣。
這事兒他都不敢跟陳寧說,他也是見識過這兩人間的互相在乎的,單是陳寧跟他說的那一件,都足以讓她那樣一個寵辱不驚的人紅了眼,要知道了她生死一線,那就不知後果如何了。
她們這等革命友誼,他倒是沒怎麼懂。
“你到底想說什麼?”沈沉可不信陸以銘一大清早地來,是為李遂意打抱不平的,他不是這樣樂管閒事的好人。
“這事可不止這一點蹊蹺”,他眼神定定地看著沈沉,話裡有話。
“我想不到你竟對她的事如此上心。”
陸以銘鬆開了把玩在手裡的檔案,與沈沉四目相對,他企圖在其中看出什麼不同尋常來,遺憾的是,什麼也沒有。‘“受人之託,稱不得上心,她好歹是你的妻子,你難道就不好奇?”
“這不是有你在關心著嗎?我有什麼可不放心的?”他重新翻開了剛才的檔案,不再去看陸以銘,一開始尖銳的情緒也淡了下去,看起來對李遂意真的不怎麼在意。
“罷了,我且說,你聽著便是。”
沈沉揚了揚手,沒有顯示出什麼好奇來,亦沒有阻止,也算是預設了他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