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遂意聽了她的話放下了碗，身子後靠，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她忽然就笑了，那雙望不到底的眼睛眯了起來，看起來像是真的聽到了什麼笑話。

“江小姐該不會一個星期都等不住，現在就要來逼我退位吧？一碗雞湯，江家的繼承人就這麼點誠意？”

“怎麼會，我是出了名的有耐心。”

“那你是來問我用什麼樣的手段嫁給阿沉的？”她在問她，卻篤定了答案。

江凜看著她，目光柔和，櫻色的唇裡吐露出來的聲音卻並不合時宜地難聽：“我很喜歡聰明的人，但你是個意外。”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角彎彎的，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以李遂意的經驗來說有兩種人不能惹，一種是有恆心的人，他能跟你死磕到底。

一種就是這樣，不喜形於色，你永遠想不到他們在想什麼，表面上跟你笑呵呵的，心中不知藏了多少把尖銳的刀，他們有用不完的耐心，只等找準機會一擊致命。

她自己是後者，所以她知道這種人的可怕之處。

“你這麼直言不諱，真的很傷我的心。”她佯裝著難過的樣子，那種心血來潮的演技不倫不類。

“阿沉抹殺了那些我想要知道的事實，只要他想要藏起來的東西，沒有人能找得到，所以我只能來問另一個當事人。”

江凜是個傲氣的人，所以跟李遂意在一起的時候，她一點都不會隱藏自己的真實目的。

因為無所畏懼，所以足夠坦然。

“那你怎麼確信我沒有被他封上嘴呢？”李遂意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勢要看出個所以然來。

江凜這時候從包裡掏出了一張紙，稍認真一看就能知道那是支票，金額是五百萬，李遂意盯著那幾個零在看，她的眼神毫不避諱。

“這些足夠讓你開口嗎？”她實在自信，將支票伸出去的時候就已經拿準了李遂意會收下的主意。

她猜得沒錯，李遂意確實收下了，且毫無遲疑。

“江家大小姐就是闊綽”她看著那張支票，眼睛裡透著開心：“哪像沈家的公子，彩禮只給了一百萬，還是我主動要來的。”

她的廢話江凜並不想聽：“等價交換，現在輪到我獲利了。”

她頷首，在等李遂意的下文。

偏偏就在這片刻的安靜中，門從外面被開啟。

男子長身玉立站在那裡，精神抖擻，已經不是早上出門時略微疲憊的樣子。

門內兩個人交談的畫面讓沈沉感到意外，他的步子頓在那裡有片刻，才走了過來。

江凜回頭看到是他，詫異了片刻，似乎並不知道他此刻會出現在這裡。

“阿沉？這種時候你不是應該還在申城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提早結束就回來了，只有這種時候才知道原來這兩個城市離得這樣近。”

他脫下風衣，下一秒江凜就接了下來，兩個人之間無需言說的默契就像是一對老夫老妻，而李遂意完全就像是多餘的存在。

因為多餘，所以礙眼，沈沉去看她的時候，已經沒有多少耐心在，他對江凜從來都是不同的，到了這種時候這感覺才會分外明顯。

“我怕偏苑那邊忘了遂意，就給她送來了午餐，她是病人，不宜餓肚子。你吃了嗎，要不要我給你盛一碗？”

她那麼問，卻已經著手去給沈沉盛湯了，沈沉擺手，示意不用。

李遂意不說話，看著兩人的你來我往，多麼和諧的畫面，郎才女貌，偏偏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