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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打斷了他的沉思,“陛下怎麼一直都不說話?”

俞雲宸闔了闔眼,將手從袞服下伸了出來,理了理自己的衣袖,開口笑道:“方才突然想到了一件政事尚未處理,便走了下神。”

“既然陛下身負要務,還是早些回去的好,莫要在哀家這裡耽擱時間了。”季太妃道。

俞雲宸聽了此話,卻沒有立刻走,反而幾步走到了季太妃的身邊蹲坐了下來,將自己的頭枕在了她的膝上,輕聲道:“不走,在母妃這裡待著,怎麼能說是耽擱時間?若不是每日裡那些老頭子都來朕面前找別人的茬,朕情願一直都伴在母妃的身邊。”

季太妃聞言,一直平靜的面容上終於浮出一絲笑意,只是這笑意卻在頃刻間被一片陰霾罩住。

俞雲宸卻沒有注意到季太妃的表情,將自己的臉埋在了她的手掌中:“方才皇姊來,究竟與母妃說了些什麼?”

季太妃沉默了半晌,而後喃喃道:“你皇姊……她竟然知道……”

季太妃的視線越過了殿內的古色陳設,虛虛凝在鏤空的紅木窗牖處,從那個地方,彷彿仍然可以看到不久前俞雲雙離去的背影,鵝黃色宮裝,腰繫環佩壓裙角,頭上簪著金鳳步搖,隨著她沉穩的步伐輒搖,在靜謐的宮道上發出脆響。

聲響玲玲,每一步卻都讓季太妃驚悸。

那件事她自認為做得十分隱蔽,就連俞雲宸都被她瞞住了,而俞雲雙卻早都知道了。可見先帝在時,內庭之中便被俞雲雙安插了不少的耳目。

所幸那日自己與先帝對話時殿內並沒有其他人在場。若是讓俞雲雙知曉了她對先帝說的話,只怕今日便不是向她一跪那麼簡單了。

季太妃說話的聲音很輕,說到了最後,尾音便被宮外內侍清掃庭院枯黃落葉的沙沙聲掩蓋住了。

俞雲宸疑惑問道:“母妃方才說的是什麼?”

季太妃卻驀地收回了視線,垂下頭看向他,眸光染了一層嚴肅:“雲雙如今的那位駙馬爺,除卻成親那日在東華門的遠遠一瞥,陛下亦是今日才第一次見到罷?”

俞雲宸的面色一滯,原本還想詭辯幾句,但是張了口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被季太妃打斷道:“哀家記得方才你看他的眼神,動作與言語可以修飾,眼神卻做不了假,你莫要再瞞我。”

俞雲宸抬起頭來,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在為皇姊賜婚前,朕確實沒有見過卓印清這個人。”

“這駙馬,是你皇姊自己選的,還是陛下為她選的?”

俞雲宸的眸光閃爍,沉默不語。

這般的情形,即便俞雲宸不說,季太妃也能猜出答案究竟為何了。

“你怎能這般不聽話!”季太妃氣息一亂,面上滿是責備之色,“哀家當初與你說過,即便你登上了帝位,也莫要與你皇姊為敵,你卻幾次三番為難於她,如今倒好,將她賜婚給了一個病秧子!”

“母妃。”聽到了季太妃的話,俞雲宸保持著原先跪坐的姿勢,背脊卻僵挺了起來,“朕方才亦說了,在賜婚之前,朕沒有見過懷安公家的嫡長子。既然如此,朕又怎能知道他是個病秧子?更何來刻意將一個病秧子賜婚給皇姊的說法?”

季太妃應是也覺察出了她口吻過於激烈,深吸了一口氣舒緩了片刻,才繼續道:“那雲雙前兩任駙馬的死,可與陛下有關?”

俞雲宸口吻中染著一絲淡淡的不悅:“既然今日皇姊已經出嫁,母妃現在說這些話,還有什麼意思?”

“作孽啊……”季太妃的神色隱現苦痛,闔住了眼眸,“哀家原想雲雙今日態度如此絕然,其中興許有什麼誤會,卻沒想到這一切都是真的。陛下怎能這般罔顧昔日你皇姊對你的寵愛……”

“她昔日對朕事事遷就,處處維護,不就是想要將朕溺殺在其中,最終變成一個不成器的紈絝皇子,讓父皇與母妃都對朕徹底失望?”俞雲宸以手撐地站起身來,將腰板挺得更直,咬牙切齒道,“待到她即位之後,便將朕遠遠發配到邊疆苦寒之地,美其名曰當一個逍遙王爺,便如朕如今心中想待她一般。”

“陛下的心中當真是這麼想你皇姊的?”

“沒錯。”俞雲宸斬釘截鐵道,“當初若非舅父聯合朝中言官聯名上奏,最終逼迫父皇將皇位傳給朕,皇姊的今日,便是朕的今日。即便母親讓朕對她委曲求全,又能籠絡她到幾時?她問鼎帝位的野心在父皇尚在時便從未掩飾過。她手中掌著父皇賜給她的長公主令,朕收不得,身邊又有軍部的支援,朕在明面上殺不得,若不趁著此刻她無法起兵逼宮之時,將她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