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材都是水潑出來的,少一點都不行。阿容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方法:“易幹易燥,對芽葉類藥材有損。”
“倒是這麼個說法,且再想想,總會有辦法的。小心臺階……”這時已經到了藥館,有人來機開了簾子迎著他們進去,而阿容還在思索著,所以謝長青十分自然而然地伸出拉了阿容一把。
這會兒阿容想著事也沒在意,麻溜地進了屋裡,正見黃藥師笑得別有深意地看著她,她還沒意識到黃藥師已經看到了什麼,畢竟她剛才那一幕她自己沒上心。
“怎麼回來了,不是說路遠就不回來嗎,還是藥園那邊住不得。要是住不得明天讓人去好好看看,實在沒辦法就坐馬車來回。”這時候黃藥師心裡在想什麼呢,他在想哪天阿容成了連雲山當家的主母,他這做師父的是不是該跟著水漲船高。
想著這些的黃藥師壓根沒想過,自己這船已經很高了,再高能高到哪兒去!
“我回來拿些東西,對了,師父,那位患失血癥的病患好些了嗎,城裡沒有出現其他患失血癥的病患吧?失血癥還是用辣石粉四處灑一下為好,有備無患免得其他人染上。”阿容是心想著,防患時灑辣石粉用量,怎麼也會比到時候煉丹的消耗要小,現在藥材緊能省就省。
“這事情已經安排下了,你倒真是一喜歡操心的。”
跟黃藥師說完話,就自顧自地去睡,只是黃藥師的眼神一直讓她有些琢磨不出來是什麼個味兒,那一下一下的看來,總覺得有什麼內容是她沒看明白的:“得了,咱不想它,反正想不明白。還是先想想怎麼把地表的溫度井上來,深渠燒炭火這主意還是餿了點……”
要是謝長青知道阿容背後腹誹他的主意餿。不知道還會不會開這腔!
第二天拿了各類蔬菜的種子去藥園,幾大袋種子她扛不過,就坐了馬車去。
到藥園的時候丙僕女正在恆溫育苗室外頭守著,這讓阿容很滿意,至少這是兩個肯辦事又有眼力的,那樣就很好了。
“兩位大嫂。勞煩了。”
“不麻煩,按盛藥侍說的,剛剛又加了一次炭,這會兒正燒著吶。”
看了眼育苗室裡,溫度恰到好處,阿容這時候才跟兩名僕婦說去搬種子。種子每一袋約是三五斤的樣子,約有幾十種蔬菜種子,當阿容開啟袋子的時候,那兩名僕婦又有些傻了:“盛藥侍,您不是來種藥材的嗎,怎麼還弄了菜籽來?”
“菜也是藥材,像莢子、蒔蘿、珀菜一類曬乾了就是藥材,平時吃著也同樣能起到藥效。病要完全靠藥來養,種多少藥材都不夠使的,俗話不是說。‘冬吃砂根夏吃藹,不進藥師門裡來’,這飯菜吃好了,是比藥更養人的。身體好了,自然邪寒不侵,百病不生。那大嫂你們說,是好好吃菜,還是寧可花錢去服丹藥。”阿容決定從身邊倆僕婦開始,好好的把藥食同源,藥補不如食養的念頭好好傳傳。
如腹疾一類的病症,蔬菜水果就能養好,而寒苦一類,吃薩蘿、殉菜可以起到預防的作用,尤其是在這樣水患橫行的時候,更應該捉倡食療,而不一味的用藥。
兩名僕婦聽阿容這麼一說不由得出神了,一名僕婦說:“這話聽著可真對,要是光吃菜就能養著不生病,誰還花那些個銀錢去服丹藥。貴的丹藥一瓶能換好些的天米糧了。”
“是了,眼下城裡的菜貴得都不敢出門買了,好些菜地都被淹了。藥師們說淹過水的菜不能吃,卻有些黑了良心的,竟把那些菜弄出來賣。那能不吃出問題來嘛。”
這話說得阿容更是心驚,水患水患,最不乾淨的就是泡過水的菜,這要是吃了還能有好:“有人買了吃出問題來了嗎,在哪裡賣,這事應該去城守那兒報了,把有問題的菜收了才行。”
“盛藥侍不必擔心,那菜還沒賣出去,就被藥師們給收了。幸虧有藥師們,要不然我們不明不白的買來吃了,那可就真是作孽了。”
聽了這句話,阿容才放下心來,這更堅定了她要把菜種出來的心思。藥要種,菜也要種,這並不互相妨得。不過要間種開,比如蒔蘿和白葉草就不能一起種,這一藥一菜需要吸收的營養近似,所以得分開。但薛蘿和紅毛葉種在一起,又相得益彰。
再比如藥田的田埂上還能種碧霜藤和莢子,這樣一來,藥也出來了菜也出來了,這麼一想,阿容就覺得自己又幹勁兒十足了。
她幹勁兒十足,來幫她的兩名僕婦也是十足十的勁頭,畢竟她們是住在這裡的,家裡人天天得吃菜吃飯,萬一真吃著了那些有問題的菜,她們不得擔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