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栩沒想到,這個點還會有人進來。
他抬頭看著站在局長對面的老人。
面前的老人頭髮有些白了,一雙漆黑的眼睛卻是神采奕奕,穿著一身牛角灰的長衫,立領直襟,盤扣全都規整的扣起。
整潔,乾淨。
正淡淡側過身,看向自己。
明明只是一個老人,蘇栩卻被看得有點喘不過氣。
“紀老先生,我們怎麼可能調查您!”對面的局長已經放下手裡還冒著熱氣的茶杯,連忙開口“您好,我是裴僖,我已經讓人去接應白同學了。您放心,我們絕對沒有懷疑您家庭的意思,這一切多字都是誤會,誤會。”
說著,他再度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白同學人呢?”
也調查了幾天,除了馬院士的那通電話沒有任何證據。
除此之外,慕家跟白家也沒查出來什麼。
至於紀家……
那就更查不到一點了。
想到這裡,裴僖目光看著桌子上的兩個徽章,沒敢說話。
“裴局,人小康已經帶過去了。”
聽到回話,裴僖才稍微鬆了口氣,結束通話電話,給紀衡端茶。
“紀老先生,您先喝會兒茶,”裴僖走到外面,把手裡的茶遞給紀衡,“白同學馬上就能出來了。”
紀衡目光轉向門外。
不過一分鐘,就有人帶著白蘞從門外進來。
白蘞被關了幾天,人有些消減,但精神狀態絲毫沒變,依舊穿著那天的一身素色衣裙。
看到白蘞還完好無損,裴僖不由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
還好,這姑娘心態很穩,不然這一關不好過。
“外公?”白蘞沒想到接她出來的是紀衡,也挺意外。
她預想的,還有三天時間。
“嗯,”紀衡一如既往的沉默,一眼就看出白蘞精神狀態、身體狀態都很好,他放下心,“跟我回去。”
他沒跟裴僖說話,也沒看旁邊的蘇栩。
就這麼帶白蘞離開。
裴僖自然不敢說什麼,甚至面帶笑意地送二人出去。
外面。
許恩的車一直停著。
他今天一共送了紀衡去兩個地方,下午最開始是去一條不知名的街道,現在是重重把守的禁地。
旁邊放哨的兵手裡的槍很明顯。
他坐在駕駛坐上,連手都不敢亂動,心懸在嗓子眼。
直到看到白蘞跟紀衡遠遠從門口出來,他才緩了一口氣,開啟駕駛座的車門從上面下來。
“阿蘞,你沒事吧?”他首先上上下下打量著白蘞。
衣裳乾淨整潔,看起來除了瘦了點兒。
狀態很好。
“先回去,”紀衡只帶了個手機,“示意許恩先上車,阿蘞還沒吃飯。”
一行人離開。
裴僖才緩緩舒出一口氣,等車屁股看不見了,他才往辦公室走。
“裴局,”旁邊,蘇栩跟上裴僖,他不明白:“為什麼?您也看出來,她熬這麼久,這個人肯定有問題,就這麼放她走了?人也不查了?”
兩人回到辦公室。
裴僖的辦公桌上,還放著兩個徽章。
“蘇栩,認識嗎?”裴僖沒回答,只指著這兩個徽章,抬眸,問。
蘇栩垂眸,眯了眯眼。
兩個徽章,一個有些舊了,有個小葉子,上面有個a字的字母。
這他並不認識。
另外一個徽章要新一點,上面不是字母,是一個數字“8”。
有些眼熟,但蘇栩的職業生涯中,確實不認識這個徽章,“這是什麼?人民功勳章?”
“這個徽章,你不認識也正常,”裴僖指著稍微舊一點的徽章,目光沉沉道,“是建國初期地下情報的徽章,我們整個國家只八枚。”
蘇栩微愣。
裴僖說完後,又指著另外一枚徽章,“這就是那位紀老先生的徽章……不過,後來他就隱居幕後了。”
其他的,裴僖沒說多說。
“紀女士跟紀老先生的後代,他們的外孫女,有這麼強的心理素質,再正常不過。”裴僖知道的也不多,也就明面上的這一點,“你說他們這樣家庭出身的人,成分能出現什麼問題?”
一開始,裴僖也覺得白蘞問題很大。
她表現出的沉穩氣質根本不像是一個大學生。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