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一抖。
白蘞緩緩彎腰,左手拿著牛奶盒,用奶盒冰冷的邊角抵住他右手,輕輕往上抬了抬。
毛坤看著她懶洋洋的臉龐,漆黑的眸子分明沒什麼攻擊性,卻讓他倍感壓力。
“穩點。”白蘞看他站穩了,才鬆開牛奶盒,風輕雲淡。
今天三個力身動作,他學了半個小時才熟記。
“姐,我是不是很笨?”毛坤送她到門口,路上忽然小心翼翼問了句。
白蘞切下一個單詞,聞言,頭也沒抬,“記性差,武術很有天分。”
毛坤一愣。
第一次有人誇他。
好半晌,他才摸了摸腦袋,“那我能教小五跟小七嗎?”
是他那兩個跟班。
“可以。”前面就是院門,白蘞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回去。
她站在院子門口,沒有拿鑰匙開門。
兩秒鐘後。
要出來接她的紀衡一開門,就看到某人淡定站在門口。
紀衡略一沉默,側身讓她進來,“你手上拿的什麼。”
見她指尖勾了個袋子,他伸手接過來。
這一接他手一沉,差點兒沒一個趔趄,白蘞眼疾手快的將人扶住,很真誠的抬頭,“外公,還是我來吧。”
然後又緩緩用一根手指將袋子勾過來。
很輕鬆,彷彿袋子裡不是八斤重的東西,而是一根羽毛。
紀衡:“……?”
“你這是什麼?”他一邊將門鎖上,一邊看她,總就四個雞蛋大小的東西。
這麼重?
“鍛鍊身體的工具,”白蘞從袋子裡拿出一個小圓球,偏了偏頭:“外公,有粗一點的軟帶嗎,我給它穿起來。”
五分鐘後。
紀衡看著自家柔弱的外孫女,把四個圓球綁在了手腳上。
然後風淡雲清的與他說“晚安”。
第二天一早。
白蘞跟姜鶴約好了去湘城圖書館。
青水街12路公交車很方便,從城門到青水街到學校到圖書館,一條流水線,幾乎貫穿整個湘城。
圖書館就在學校下一站。
白蘞在車上遠遠就看到蹲在圖書館對面路燈柱子邊的姜鶴。
他穿著藍色小襯衫,白色馬甲,面對著柱子蹲下,不理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姜附離站在他身邊,冷著臉幫姜鶴把復原壞了的魔方恢復到三個中心顏色為一樣的面。
他穿著黑色t恤,冷白的手指似乎夾著著霜雪,黑長的睫毛斂著。
一手慢條斯理的恢復著魔方,一邊低眸冷眼掃著他:“您在這蹲一晚上是用腳恢復的?”
姜鶴不想呆在他身邊,又挪了個位置,面對著垃圾桶蹲好。
“是覺得自己也是時候能裝進去了?”姜附離冷笑。
姜鶴就用兩隻手捂耳朵。
對面。
明東珩與陳局遠遠站在黑色商務車邊,不敢靠近那倆人。
緊張的明東珩看到12路公交到了,他打起精神,車停下,有個水綠色人影下車,他忽然鬆了一口氣。
陳局本來擰著眉心抽菸。
看到白蘞他立馬掐了煙,終於知道明東珩在等什麼了的他,立即向白蘞打招呼:“白小姐。”
“白小姐,”明東珩也上前,他恭敬地將手中的小書包遞給白蘞,“這是小少爺的書包,麻煩您等會給他。”
姜附離教訓姜鶴的時候,別說明東珩,整個姜家都沒人敢靠近。
連姜西珏路過他們倆都要被波及。
昨晚姜附離一直待在實驗室沒回來。
姜鶴一個人在家也不睡覺,半夜了又跑來圖書館對面等白蘞,把魔方恢復壞了就蹲在柱子邊,一動不動。
明東珩不敢打擾姜附離,也不敢打電話給白蘞。
姜附離實驗室涉及到探測器交接,明東珩知道輕重,一直陪姜鶴在這。
姜附離早上回來時才知道姜鶴在這裡蹲著。
“姜鶴的?”白蘞伸手接過明東珩手裡印著大白菜的小揹包。
她今天穿著寬大的水青色對襟上衣,袖擺寬大,下面穿著墨綠馬面,頭髮依舊用一根木簪挽著。
一抬手,就隱隱露出手腕上一抹紅,與一個雞蛋大小姐的銀白色金屬。
“對,”明東珩看了姜附離那邊一眼,“如果可以,麻煩您跟少爺說一句,陳局有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