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太冷,男子與老和尚並肩走回廟中取暖,一邊兩人低聲交流著話兒。
“古女士怎麼說?”
“我也是前兩天,趕在大年三十晚回廟裡的。古女士的話,我都一一稟明回我師傅了。她想再打造兩塊玉佩。可這原玉怕是不好找,得讓人親自去趟緬甸挑揀。”
“這樣豈不是耽誤了時間?”
“她想著孩子週歲送出去吧。這樣算的話,倒是不怕。”
“週歲,看來她對自己能活多長,信心蠻大。”男子看著雪地上的腳印,琢磨著。
“她是不死心吧。她對我師父都說過,如果不先看著那人死,她是絕對死不瞑目的。我師父勸她大慈大悲放下心中怨恨。她放不下。我師父顧忌她,也就不再勸說。”
拿顧忌這個詞,來說這位姓古的女士,完全不誇張。男子想著,自己當年,在戰場上得以存活下來,不也是靠這個女人的關係。當年他的傷在國內當時的醫療水平沒法治,是這個女人偷偷找來一幫德國專家救了他性命。從此,他算是欠下了這個女人的情。可是這個女人挺怪,說他的情不需他本人來還,要他外甥來還。
他這回上五臺山,也就是算到了這女人可能會到這兒來,想再問個清楚,但是來到以後,發現沒有。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還是讓他找到了有關這個女人的點點蹤跡。
“她從我師父手裡,當年下五臺山時,得過三條錦囊,可以助她解除三次迷惑。據是我師父講,第一條,她應該是開啟了,我相信,這就是她救你的原因。你看你現在的外甥,不就是和那個女孩子好上了,還生下了兩個孩子。”
文殊菩薩,是智慧菩薩。冥冥中的事,男子不迷信,但是有些事情,的確無法解釋。
“另外兩條錦囊呢?”男子問。
“她都沒有開啟。”金大師說到這,語氣裡充滿的是對那個女人意志力的敬佩,“她很能忍,不到萬不得已,絕不開啟。其餘的事,她憑自己的智慧去破解。我師傅不怎麼喜歡她的做事風格,卻也得由衷地敬佩她。”
男子站住,是看到了院裡的地上,白皚皚的雪地裡,竟是出現了一棵爆綠芽的樹苗,長在白色之中連在一塊的枝條,好像兩隻牽著的手,登時怔了又怔。
“她送回來的。想不到吧,都快過了一個世紀的植物,竟然這會兒發芽了。”
男子低眉,是快速地思索了會兒,道:“我想再寫封信,能否儘快幫我送下山到京城?”
金大師看他臉上嚴肅的表情,寬眉朗笑:“沒問題。”
……
過了初三,到了初四,溫媛坐不住了。跑去找溫世軒詢問合同的簽訂情況。
溫世軒告訴她,現在合同在一個律師手裡幫忙檢查,等有訊息再告訴她。可溫媛想到樓向晴那副愛要不要的面孔,現在畢竟是她去求樓向晴,而不是樓向晴來求她,哪裡能等得住。問到了周玉的律師所,她直奔地點。
周玉聽到律師所的電話,聽到是溫媛來找,立馬決定再把溫媛晾兩天,自稱是臨時出差,要後天才能回北京。
溫媛聽到這回復,氣歪了鼻子,追問溫世軒這種大脾氣的律師是從哪裡找來的。溫世軒不敢說是蔓蔓介紹的,只道是杜宇找來的,應該很可靠,而且人家是法學教授。
溫媛是沒有想到,杜宇竟然能將這樣的大人物都請出山來。據她自個兒打聽,這周玉在法律界真是很有名氣的。如果她隨意策動溫世軒撤回委託,得罪了周玉,後果,是她也沒法承擔起的。如此一來,她暫時拿周玉沒辦法,只好耐心等著。
總算是等到了初五的下午。周玉姍姍來到律師所與她會面。
當時,溫媛已經在律師所坐立難安,灌了肚子的茶水。等有人叫“周律師”來了,她抬頭一瞧,見周玉全身端的那氣勢,凌厲逼人,抓著杯子的手不經意一抖,接著端正坐姿,擺出一副從容的姿態。
周玉總算明白,為什麼蔓蔓在電話裡說這個溫媛不簡單了。
溫媛在她眼裡,像條泥鰍,比狐狸的心思要狡詐上萬倍。
周玉在她面前坐下來,一條腿架另一條腿兒,接過助手遞來的合同夾,輕輕擱到玻璃桌上,道:“你爸說你自己要親自過來問,插手這個事,我本來覺得是不可取的。你畢竟未成年,監護人是你爸,你自己定奪的事情,在法律上,其實都是要靠你爸來完成的,責任都是在你爸身上。”
“可這合同畢竟關係的是我的事業,不是我爸的。我自己來問問,有什麼不妥?”溫媛不怕她。斗膽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