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嶽早就笑開了花,他只是學習不好,並不像郭昊那個隨從那般無知。
他自然知道顧洲遠的這一聯是怎樣的高度。
蘇汐月跟蘇沐風兄妹倆自小有名師教導,文學造詣很是不俗,卻也被顧洲遠這一聯給難住了。
趙雲瀾美目中異彩連連,這個青年,當真是厲害。
郭昊連輸兩場,而且都是他覺得有十足把握的兩場。
面子上如何掛的住?
第一場落敗的“常勝將軍”現在已經死得透透的。
他現在恨不得這第二場上場的廢物八字鬍也在他眼前消失!
他怒道:“虧你平日裡吹噓自己是什麼‘對穿腸’,卻原來只是個銀樣鑞槍頭!”
八字鬍臉色灰白,嘴裡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突然他猛抬起頭,對著顧洲遠叫道:“這聯根本就沒有下聯,一定是你在哪裡聽來的絕對,這一題做不得數!”
“對啊!”郭昊一拍手道,“這樣難的一聯,哪是你這等鄉野山夫想出來的,定然是你從別處聽來的孤聯絕對!”
“你這是作弊,這一局不算!”
郭昊的一眾小弟也都喊道:“作弊!不算!”
侯嶽冷冷道:“怎麼?郭昊,你這是輸不起嗎?”
他們這一波比試楹聯動靜頗大,一樓大廳裡的食客早就停下筷子,邊喝茶嗑瓜子,邊看著這場好戲。
在這麼多目光注視之下,郭昊哪裡肯這樣認輸?
他自認為在石馬青田兩縣也是個響噹噹的人物。
這般被所有人當個笑話看,讓他大受刺激。
他呵呵一笑:“到底是誰輸不起?要靠作弊來贏得比試,侯嶽,你也是越活越回去了!”
侯嶽臉一黑,伸手就要罵人。
顧洲遠衝他搖了搖頭。
“你們口口聲聲說這是孤聯絕對,”顧洲遠淡聲道,“既是孤聯,那麼必然是沒有下聯的,是也不是?”
郭昊隱隱覺得有些不妙,可這麼多人看著這裡,他話已經說出去了,自然不可能再咽回去。
他硬著頭皮道:“這是自然。”
顧洲遠點點頭,朗聲道:“我卻有下聯!”
“登重嶽覽千里丘山。”
這下聯一出,全場皆靜。
在現場絕大多數是讀過書的,自然知道這下聯對得高明。
偶爾有像郭昊那個小弟那般半文盲的,被現場氣勢所影響,也默默嚥下疑惑。
顧洲遠的下聯裡將“重”拆為“千里”,“嶽”拆為“丘山”,與上聯的“十口為古,白水為泉”拆字方式相對應,且描繪了登上重嶽觀賞千里丘山的情景,意境開闊。
“對穿腸”嚥了咽口水,再也生不出半點辯駁的心思。
郭昊表情扭曲,早知道之前乾脆認輸好了,現在掙扎了一番,反倒害自己反覆被打臉。
“見露重行雨路千里。”就聽顧洲遠再次吟道。
“pia!”這又像是一巴掌重重扇在郭昊臉上。
你說人家這是沒有下聯的孤聯絕對,可人家瞬間就能對出兩聯來。
“郭昊郭少爺,”侯嶽揚眉吐氣道,“你怎麼說?”
郭昊冷冷哼了一聲,朝著醉仙樓掌櫃道:“他那一桌多少銀子?算我賬上。”
掌櫃的忙瞄了一眼賬單,諂笑道:“連上侯少爺之前點的兩份甜湯,一共是11兩2錢銀子。”
“給您抹個零,承惠收您11兩。”
郭昊自擺了擺手:“掛賬!”
“哎~”掌櫃躬身應道。
他拔腿就要走,侯嶽一伸手攔住了他:“你是不是忘了咱還有其他賭注?”
郭昊眉間隱見黑線:“我以後絕不進望月閣,今日那望嶽閣裡已經點好的飯菜,我也不吃了。”
他今天氣都氣飽了,哪裡還有胃口吃飯。
侯嶽一把扯住往外走的郭昊,皮笑肉不笑道:“看你年紀不大,怎的記性這般差?”
“誰輸了誰伏低做小,這賭注還是你提出來的,怎麼?你是想要賴賬不成?”
顧洲遠雙臂抱胸,好整以暇看著侯嶽跟人秋後算賬。
一旁蘇汐月小腦袋湊了過來,脆聲道:“顧大哥你真厲害!那對聯我想破腦袋都想不到下聯,你竟然一下子能對出兩個!”
“我跟你講,你不要告訴別人,”顧洲遠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嗎,“其實,那對聯是我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