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可是我不想報告,我不想因為一次意外而惹上麻煩,我告訴你,這是一次無法避免的意外。沒有人看見!沒有人知道。只要我擺脫了那輛車,永遠沒有人會知道。所以我的問題是擺脫那輛汽車。”
“為什麼你不賣掉它呢?”她問。
“怎麼賣?到二手市場上賣?那會留下紀錄,警察會發現的。該死的,你不明白。”
“我比你明白,”她嘆了口氣。
“你給我住口,聽到沒有?我要擺脫那輛汽車,擺脫這整個事情。一定會有辦法的。我會想出辦法的。我吃不下飯,”他說,“我不想吃晚飯。”他怒視著她。“你可別打告訴警察的主意。”
“沒必要,”她說。
他猛地從桌邊站起來。“星期六之前,就讓它先停在車庫裡吧。星期六我會想出辦法的。
“你不能——”
他粗暴地打斷她,“你想打賭嗎?你越來越讓人討厭,海輪,你知道嗎?我要買一臺電視機。”
他搖搖晃晃地走進客廳。他們連臺電視機都沒有,她整天就讀那本《聖經》。他要看電視,就得去酒吧。
瓦爾特一翻開星期六的體育版,就看到那條廣告。他拿著那張報紙,跑到廚房,他姐姐正在澆視窗的一排花盆。
“我找到了,”他告訴她,“聽聽這個交換廣告。太好了!就是它了,海輪。
“‘交換:一塊風景優美的土地換一輛舊車。車況要好,能跑長途。儘快成交。電話——’”
“怎麼樣?”他叫道,“這不是很妙嗎?是不是?”她挺起身,伸長脖子。“這是擺脫汽車的最佳辦法,”他不耐煩地叫道,“我願意交換任何東西。這上面說是一塊土地。”
“一塊土地?”
“對了!我並不需要土地,不過這有什麼關係呢?這個男人想要長途旅行,他想盡快成交。那麼讓他開著那輛汽車離開這個州,這樣就徹底擺脫那車了。”
“你這麼認為嗎?”他姐姐毫無表情地問。
“對,這樁交易會紀錄在案。但那又怎麼呢?牌照號、引擎號、車型等等。那又有什麼關係?這些不說明任何問題。而且汽車會開到很遠。警察怎麼能把汽車弄到他們的化驗室呢?我告訴你,這是最好的辦法。”
“另外還有一個辦法,”她說。
“什麼辦法?”
“坦白。”
“啊,聽著,我會進監獄的!我不想進監獄!”瓦爾特跑去打電話。打完電話,他開始冒汗。但是,他對他姐姐說:“看樣子不錯。那傢伙要我現在就去他那兒,我們一起去看那塊地。你知道,他這麼要求是合理的,所以我必須冒險開車去他那裡。他就在兩三英里遠。那塊土地就在山坡上,誰會去那裡呢?這裡沒有什麼人,而且已經過去4天了。聽著,最妙的是,他想今天晚上就出發旅行!這真是太炒了!”
他姐姐沒有說話,他衝她喊道:“會發生什麼事?什麼也不會發生。你給我閉上嘴,你是唯一知情的人。”
“我不是唯一知情的人,”她說。
“上帝知道,對嗎?”瓦爾特叫道,“你有時真讓我難以忍受。你知道你是怎麼回事嗎,海輪?你很迷信。你腦子裡充滿了迷信的念頭。你一點兒也不理解這個世界。我要走了,我要擺脫那輛汽車。”
“上帝與你同在,”她悲哀地說。
“有沒有上帝,我都得走了,”他吼道,全身直冒汗。
但是,瓦爾特很害怕,他知道這一點。車禍發生後,他第一次把車倒出車庫,他圍著汽車走了一圈,確信汽車外面沒有一點撞傷的痕跡。
然後他小心翼翼地開起來。一看到警察的巡邏車,他就直冒冷汗,但是警察根本就沒有看他。
他正眯著眼看門牌號時,一個又瘦又高的年輕男子向他走來,一臉等得不耐煩的神值。他說他名叫安德遜,他似乎不想浪費時間,也不想閒聊天。他幾乎沒有注意汽車的外表和車型。他只掀起引擎蓋看了一眼。然後他鑽到駕駛座上,瓦爾特緊張地坐到他旁邊。
“我很愛惜汽車,”瓦爾特緊張地說個不停,“我不是那種亂開車、不愛惜汽車的人。汽車是個人財產的一部分。這車跑得很平穩,是不是?”
安德遜沿著彎彎曲曲的街道,把車開到山坡上.然後他停下車。
“就在這兒?”瓦爾特眨眨眼睛。是的,他最好裝出對土地感興趣的樣子。
他們下了車,瓦爾特又眨眨眼睛。這裡景色非常好,洛杉磯盆地盡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