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鸞把馬鞭遙揚道:“大哥,可要進城去歇歇?”
李燕豪道:“小妹要是累了,就歇歇再走也好。”
李鸞道:“我不……”一眼瞥見道旁擇著一枝極小巧的杏黃三角小旗。她神情震動,臉色一變道:“我是有點累了,馬上騎了一夜,也有點餓了,進城歇歇,吃點東西再走吧,反正不急。”
這一切李燕豪沒注意,他連看也沒看見。
進了城,找了一家客棧歇下。
以李燕豪,要在客棧裡叫點東西吃吃,可是李鸞不依,她要自己出去買,蹩不過她,李燕豪只得依了。
李鸞提著馬鞭出了客棧,往東走,走沒多遠就拐進去另一家客棧,這家客棧門上也插著一面杏黃小三角旗。
李鸞剛進門,打櫃檯站起個漢子,迎上來就要躬身。
李鸞寒著臉馬鞭一抖道:“帶路。”那漢子忙應一聲,掉頭往裡而去。
進三進後院,後院裡住的青一色黑衣壯漢,一見李鸞,個個躬身哈腰,都恭恭敬敬叫了聲:“公主”李鸞聽若無聞,連正眼也沒瞧他們一下。
這時候,正北一排三間上房,那中間一間裡快步迎出兩個黑衣老者,一個是董化成,一個是毛復。
董化成近前躬身道:“稟公主,是殿下……”
李鸞冰冷說道:“我知道,不是為見他我就不來了。”
穿過董、毛二人直向上房走去。董毛二人直起腰跟了上去。
進了中間那間上房,一名華服年輕人居中而坐,這華服年輕人長得挺俊,劍眉鳳目,算得上少見的美男子,只是他眉宇間帶著幾分陰鷙,嘴唇也嫌薄了些。
李鸞進屋便道:“我來了,有什麼事,說吧。”
那華服年輕人有著一股特有的冷漠,一抬手道:“坐。”
李鸞毫不客氣,轉身過去坐了下來,道:“說吧。”
那華服年輕人看了他一眼道:“你說要不為見我,就不來了,是麼?”
李鸞道:“本來就是!”
那華服年輕人道:“那麼,你見我有什麼事?”
李鸞道:“我正要問你,找我來有什麼事?”
那華服年輕人道:“你可記得你的身份?”
李鸞道:“記得。”
那華服年輕人道:“你可記得你跟我的關係。”
李鸞道:“你放心,忘不了。”
那華服年輕人道:“那麼,你跟那姓李的在一起,是什麼意思?”
李鸞突然笑了,道:“噢,原來你就是為這呀,瞧在眼裡,心裡不舒服,是麼?”
“當然,”那華服年輕人道:“我總不能一邊兒樂去。”
李鸞美目一瞟道:“那麼,以你看我是什麼意思呀?”
那華服年輕人道:“我在問你。”
李鸞臉色一寒道:“你以為我見異思遷,把你忘了,是不是?”
那華服年輕人冷笑一聲道:“以我看本就是這麼回事。”
“砰!”地一聲,李鸞手中馬鞭抽上了桌子,“叭!”地一聲,茶壺掉地上了,粉碎,熱茶濺得到處是。
那華服年輕人臉色變了一變,可是他沒發作,道:“別忘了,我是你的哥哥,我掌權。”
李鸞冷笑說道:“你神氣,我就是這個樣兒,跟那個姓李的雙宿雙飛好些日子了,你看著辦好了。”站起來就走。
那華服年輕人居然比李鸞還快,只覺他身子一閃便擋在了門口,順手掩上了門,道:“別讓臣下看見笑話。”
李鸞抖手就是一鞭,當然,她不是真抽:“閃開,我要找我的情即去,他在客棧餓著肚子等我呢,餓壞了他我會心疼。”
華服年輕人臉色一沉,道:“天驕,你未免太過份了點兒。”
李鸞道:“我就是這個樣兒,看不慣別看。”
那華服年輕人突然笑了,道:“看,生這麼大氣幹什麼,多少日子不見了,心裡老惦記著,幹嘛一見面就鬥氣?”
李鸞道:“問你呀,也不聽聽你說那叫什麼話,根本就不像人話。”
那華服年輕人臉上笑意更濃,敢情賤,罵舒服了,走過來伸手握上李鸞皓腕,道:“行了,別生氣,來,坐下好好聊聊,聽我訴訴相思苦。”
李鸞一掙道:“放開我,稀罕。”
華服年輕人沒鬆手,當然,李鸞也不是真掙,讓華服年輕人拉著又坐下了,坐定,華服年輕人開了口,臉上那特有的冷漠不見了,語氣也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