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觸感似一道道電流,呲呲響著流過四肢百骸,手足無措。扶風不懂,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從沒有遇到過,這種失去控制的不知所措,很難受,說不出的壓抑。她指尖用力插入掌心,尖利的痛感暫時吸引了身上所有的感知,同時也將那一股不尋常的感覺壓制下去,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忽然耶若抓住她的手,用力翻轉,幾乎要扭斷了她的手掌。扶風被迫抬起頭看他,只見得到他臉上的怒氣,夜之暗此刻盡數挪到了他的眼中,那樣純粹的怒氣似乎是要將所有人都吸進去。而手掌傳來的微涼的氣息,扶風震驚,耶若竟是將自己的手掌放在唇邊輕吹。
涼的,不暖,耶若很懂得控制氣息,若是呵出一口氣,那便是暖的,暖了人心。若是吹出來,那邊是涼的,對於有減輕痛感的功效。扶風不知道,自己這麼想是否是曲解了他的意思,她不知道。閉上眼睛,顰蹙的杏眉如同扶風混亂迷茫的心思,她能感覺自己的手掌靠近溫暖柔軟的唇,心中一緊,突然發力將手從耶若的掌中抽了出來。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麼,她只是覺得現在的氣憤,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她需要平靜的空氣讓她恢復思考,她生承受不住那種失去控制的感覺,她真的不知道……
耶若冷笑一聲,在空蕩蕩的寢宮裡顯得越發明顯。他霸道地勾起扶風的下巴,迫使她與之對視,怒意更甚:“你就這麼不屑,那麼不在乎,是不是無論我做了什麼你都不會有感覺?”沒有回答,他提高了聲音:“告訴我!”
下巴處傳來的痛感,那樣真實,提醒此刻的耶若是真實的,真實到她想象不了的地步。她只能承認現在的她很混亂,她需要冷靜地思考這已經發生的事情。以連她自己也沒發覺的哀求語調,她道:“今夜清風真的累了,國主且先回去吧。”清風,這是他賜的名,她承認了,那麼能否,今夜就放過她,讓她好好想一想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耶若盯著她看了許久,突然撒手撇開她的臉,冷笑道:“好好,既然你這般不願意見到本主,本主也不在這裡找人嫌了。”他從來沒有再扶風面前自稱“本主”,今次怕是真的氣到了,只是扶風連她究竟在氣些什麼都不知道,她又能如何,睡吧,睡吧,好好理一理自己的心思,然後明天再想該怎麼處理。現在的狀況如何?在自己剩下的時間裡自己究竟想要做什麼?扶風想,這些問題,她明天一定要給出答案。
只是明天這一詞太過遙遠,有時候不過是幾個時辰的延遲,就會發生令人後悔一生的事情。誰都沒有錯,只是不能弄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麼,生氣啊,發怒啊,無端的讓自己陷入了遺恨之中。
寢宮的門被重重的關上,撞門聲,迴盪了很久,癱在床上的扶風聽見了,門外的無歡也聽見了……
無歡追上怒氣忡忡的國主,跪下道:“國主息怒,是奴婢不好,小姐不過是可憐奴婢才這樣說的……”
耶若像是聽到很好笑的事情,道:“你的錯?哈哈,當然是你的錯!”
忽然他神色一暗,言道:“只是她連你都可憐,為什麼就不可憐我呢?連你都能分得她的心,為什麼她就是要這樣吝嗇給我一點點的關注呢?憑什麼就連你也能,憑什麼!”
他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最後竟然已經接近歇斯底里。呵,他是陷入自己的怒氣裡,迷失了理智。只有這樣解釋,才能說明他當晚為什麼要帶走無歡。若不是憤怒迷住了他的思維,他又怎麼會做出讓他後悔一輩子的事,在懲罰扶風的同時,他先懲罰了自己。
原來傷人者必自傷,此話絲毫不假……
清風何處與君歸 卷二 離殤陌路風華展 第六十七章 心難解 傷者自傷2
若是有人問起御軒二十九年這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相信很多人會沉默。不是因為風平浪靜,而是因為箇中糾葛不足以對外人道。燁炫忙著處理那些莫名出現的反賊,已經來去無蹤的軍隊,是誰派來的人,費解難解,如何能解。東琴皇宮,遺韻瑞王兄妹兩,本該是最親近的兩人,到頭來,也終有陌路相向的時候,沒有人知道當遺韻以子脅迫的時候,瑞王心中是何等的沉重,他道出一句:兵符在我手上,你要就拿去吧。同時也將他們好不容易建立的兄妹情一把切斷,從此她還是公主,不,也許會是更加尊貴的身份,而他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王爺,從此東琴的朝政,他是真的不會再過問半分了。
不過這其中最揪人心的便是行宮這一邊了。
夜漏聲聲,恍然見得眼前是一把沾著血的劍,地上倒著一名女子,她背向扶風,讓人看不清她的顏面。這是什麼情景,這是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