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圍起雲夢城的最外一重城牆是星星鐵石壘的,無處不是雷。
這種極微之雷有一個稱呼。我本來以為古往今來只有我一人知道,但大概現在雲夢之人也知道了。
——它叫“虛無之雷”。是在無聲無sè中求索得來的驚雷。超越了都天神煞,是雷法總綱的終途和絕路。
“紫電騰蛇怎麼變化了?”
紅衣少女摸了摸滕蛇頭,蛇首的鱗甲“嗶嘰嗶嘰”剝落,冒出龍一樣的雙角;它腹下的鱗甲也在“嗶嘰嗶嘰”剝落,逐漸長出龍那樣的四爪。同時,蛇身也在反覆盈縮——每次膨脹是壯大蛇身;每次收縮是凝練蛇身。
“是我讓它攝取城中的極微之雷做資糧——當初我們用雷池祭煉銀蛇劍,現在這座雷城就是規模更大的雷池——在雷城裡紫電騰蛇的成長一rì千里,三天內它就能蛻變成七轉的神劍了,法相也會由蛇化龍。”
我對琳公主說。
然後我對騰蛇上門人解釋,
“雷城是滋養群雷的牧場,此外還有陣法用途:虛無之雷像尋常的氣在法界內流動,進入雷城的外人每個呼吸都要經受極微之雷的侵蝕:凡人頃刻灰灰;築基能存活一個時辰;金丹的極限是一rì;元嬰最多自如停留十rì——我們能夠無礙入內,是紫電騰蛇護持的緣故,這虛無之雷對它反而是大補之藥。”
(我運御雷法總綱,也能在雷城無恙;但我不是法寶和雷獸法相,無法吸收虛無之雷。)
——這一定是我前世的設想,在雲夢之人手上實現。
“宗內文獻記載:當年周祖師與四大宗門的高人發了十萬枚都天神煞把雲夢王城打成半混沌的漿糊,然後起千里霧封鎖死城,作為宗門對世俗不軌諸侯的jǐng告——看來這絕地反而成了雲夢之人青睞的道場了。”
上官翩翩向我講述了七百年前的黑歷史。
——果然,雲夢城是鍛造雷城的絕好骨架。
“這個雲夢之人對雷法的jīng通不下於師叔啊。”紅衣少女喃喃。
“我不過是最擅雷法的金丹。至於更擅雷法的元嬰,修真界也是大有人在吧。”
我敷衍過去
——我自己還沒弄清和雲夢之人的關係,不想橫生枝節。
掃雲團人都見識過我的雷法總綱。我言之鑿鑿,他們沒有異論。就是柳子越和龍少也沒有質疑——xìng命節骨眼上,開不得玩笑。
“原兄,既然城內瀰漫著虛無之雷,如果在法界內妄用過強的力量,會不會引發連鎖的不測雷殛?”
南宮沉思著問。
“當然。所以元嬰者入內也要把自己的戰力約束在道胎金丹以下。”
我的疑惑立刻消散
——林真人必然是發覺了內法界的奧妙,所以收斂了自己的元神法相。劍宗的大孔雀不是我親和諸雷的騰蛇,在雷城裡就顯得寸步難行了。
忽然我想到:在雷城之內敵我方的元嬰者都不能全力施為,也就是降格到了與我們金丹接近的金身層次,只能憑境界壓制我們——戰力上的橫溝變得可以逾越了。
形勢頃刻變得撲朔迷離。
——不過,對我們來說,是渾水摸魚的好季節。
兩道光華從摩雲高臺的腰間電馳到第二重城,各據守了東、南一門。南門者是奪命書生姚廣廈;東門者我只感應到龐然的元嬰氣息,卻找不到人影。
還是紅衣少女眼尖,指給我們看東城樓上的極小點——原來是手掌大的一隻鼴鼠,竟然也是元嬰者嗎!
我憶起白聽妖獸說過妖邪還有一位元嬰下層的鼴鼠道人。它既然也現身了,那麼雲夢之人眼前可以呼叫的人物都到齊了。
那隻漂亮的錦毛鼠吱吱向我們叫著,我袖中的《黃庭經》忽然生起了繽紛瑞氣!
姬琉璃說這本手抄《黃庭經》要交付給有緣之人,莫非……這個妖邪居然是他要交予的人?!
我瞪大了眼睛。
“——林道鳴!我家主人已經說過你入內法界後的命運。不要自負己力能夠逆天!就是五大神劍也不能逆天!”
奪命書生的怒斥從二重城的南門傳到我們的東門。
“偌大個雷城法界,憑兩個元嬰抵擋得住我?”
林道鳴笑。
“不,林真人,你只要對付一個元嬰。”
那隻錦毛鼠口吐人言。
我的《黃庭經》倏忽飛入那隻錦毛鼠纖細的爪子。錦毛鼠搖身一晃,變成一個臂膀圓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