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逸飛拎起心神,道:“不談這些,咱把信箋送至左仲儀的手上,看他如何反應。”已將火漆再次封妥,準備動身。
段小芹道:“飛姊要跟我一起去?”
青逸飛笑道:“堂堂聖幫未來掌門,不去了解怎行。”
段小芹知其多少好奇,亦未阻止,待青逸飛封妥信交還自己後,已引路掠前而去。
青逸飛雖著綢緞輕便裝,卻非羅裙,無礙行動,心念轉處,不想更衣,立即迫掠潛去,她既名“逸飛”,自對輕功等有偏好,且卡過苦功,飛掠之際,直若輕煙鳥飛,不稍時已追上了段小芹,並引在前帶路,倒讓段小芹心悅誠服,飛姊武功又精進了不少,實乃女中豪傑。
左仲儀的確藏身西角樓,然卻非在地上荒宅空屋,而是在地底密室。
此密室雖似石牢,卻打理得乾乾淨淨,石桌,石床,石櫃應有盡有,應是當初設計者,專為避難藏身而築。
石櫃里美酒千百壇,有的已開封,酒香四溢。
左仲儀正舉飲一罈“玉冰燒”連灌數口方哈出酒氣,詫聲道:“怎會如此?”仍為郭奇秀突然造訪之事不解,“到底發生了何事?”烈酒再灌,似想以酒醒神,一窺名堂。
灌飲中,忽覺石門輕輕呼動,左仲儀心神驟緊,右手一提,壇口酒箭已然射出,如若飛蛇,欲衝石門,此乃內家真勁已臻火侯傑作……情急之下運勁逼酒成箭,傷人於百步之內,自屬平常。
石門乍開,溜進一位光頭瘦身小子,其身形靈活閃入後,隨又如猢猻般輕巧將門帶上,呼了一聲悶叫:“好險。”
左仲儀見狀,趕忙運功吸回酒箭,酒蛇反衝回壇,動作乾淨作落,道:“是你,回來怎不通知一聲,害我差點請你吞酒舌。”說完復灌烈酒。
此人即是丁幻身材瘦小靈活,長像平淡無奇,走在路上宛若店小二,根本難引入注意,丁幻最引此為傲,常說道:“我天生就是當密探料子,扮誰像誰,準難被發現。”雖是光頭,但滿清發制乃剃頭,前腦袋光禿得可以,他只要在後腦勺套上辮子,冒充他人甚是快速,尤其他已練得一身縮骨功,高高矮矮竟也變化自如,多年來皆以當密探維生,從未出過差錯。
丁幻轉身乍瞧酒箭回壇,心神一跳,那道酒箭可非同小可,半年前即曾被射及胸口,差點悶吐鮮血而亡,嚇得他急切道:“主子,你可急了?發生何事?”幾年前原是流浪他鄉孤兒,後來碰上此人,虧他收容照顧並傳授武功,始有今日,今生今世已認定他為自己唯一的主人,水裡來火裡去,從不皺眉頭一記,瞧主子今夜反常,知有重事發生,調皮習性已收起,鄭重地詢及狀況。
左仲儀嘆笑一聲招手道:“過來坐下,事情可大了。”
丁幻依言走向八仙石桌,靜坐下來,照往常,定抓起酒罈相互暢飲,此時卻不敢亂動。
左仲儀並未拖延,隨即說道:“郭奇秀已找上門,大概要我回江南。”
丁幻道:“好啊,江南不是主子的地盤?”心想回去後,準是強龍入海,自有一番作為,自已也撈點好處。
左仲儀道:“好麼?無事不登三寶殿,準是棘手事。”說完又灌了幾口烈酒,心有千千結。
丁幻亦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短鬚及眉頭跳了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郭奇秀已找上門,總逃避不了,主子接著就是。”
左仲儀道:“我不敢承認身份,現在要逃還來得及。”
丁幻道:“要逃麼?爺您可是聖幫最有潛力之人,逃了未免太癟了吧……”總覺任何事主子都能扛下,想逃,大概因潦倒因素,“我看還是面對面瞭解再說,畢竟身為聖幫一份子,自有責任。”
左仲儀道:“我算麼?早已不是……”
丁幻道:“怎會不是?我雖未正式入幫,但沾上主子,即以聖幫門徒自居,主子莫要讓我失望了,地下門徒也行。”
左仲儀感慨一笑道:“好個地下門徒,混此地步,成也臉上無光。”
丁幻笑道:“怎會無光?’主子不也無時無刻努力?”突地神秘一笑道:“快要有訊息啦。”
左仲儀瞧其眼神,低聲詫道:“有訊息了?”
丁幻低聲道:“不錯,好不容易搭上了我弟兄,他是皇宮內小頭目,守的是乾清官,只要稍一放水,保證將東西盜來,屆時即可知誰是下一位皇帝了,不過大多數都猜寶親王是太子,您以為呢”
左仲儀道:“大內秘事千變萬化,尤其雍正最近心神恍惚,要立誰為王儲,恐變數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