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鳳畋霖擺擺手,目光看向他身後的營帳外,簾子被掀開,外面是一片白色。
羅逸站起身來,從袖中取出一份奏摺,遞到鳳畋霖面前,道:“皇上,這是最新統計的傷亡名單,請您過目。”
鳳畋霖接過奏摺一看,表情不由得一驚:“我軍傷亡竟如此慘重?”
羅逸點了點頭,表情有點沉重,道:“雖然咱們這一路下來,打了不少勝仗,如今先鋒隊更是佔領了雪天國腹地納城,但是畢竟我們不是主場作戰,將士們無法適應雪天國這惡劣的條件,所以傷亡慘重。如今不少將士都感染了風寒,若是再繼續下去,恐怕……”
“你的意思是讓朕在這個時候罷手?”鳳畋霖聽到羅逸的話,表情不免微怒。
羅逸明白鳳畋霖的心情,於是馬上安撫道:“皇上息怒,羅逸絕不是這個意思。”
停頓了一下,見鳳畋霖臉色稍稍緩和了些,他才緩緩開口道:“其實羅逸當初主張讓皇上您御駕親征,最主要
的目的是藉此機會,將兵權全部收回。如今咱們的目的基本上已經達到了。攝政王當年的那些舊部下,一半被咱們
除掉,還有一半也已經歸順。再繼續往前的話,我們跟雪天國的戰將會越打越吃力,倒不如趁此機會,見好就收,
至少這次挫了他們的銳氣,十年之內,雪天國定不敢招惹咱們。”
羅逸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可惜,他的物件是鳳畋霖。
深愛著小皇后的鳳畋霖。
他打這場戰便是為了替他的小皇后討回公道。
如今尚且連仇人的面都未見到,叫他放棄前進,他如何能做得到?
目光變得冰冷,燃燒的火苗映在鳳畋霖那五官精緻的臉上,彷彿他心中那團怒火正熊熊燃燒。
“朕一定要替皇后報仇!!!”他語氣堅定的道。
羅逸知道,他若再多說半句勸阻的話,很可能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他了解鳳畋霖,所以在適當的時候,他選擇了閉嘴。
悄然退下,他的心中,在為剩下的幾十萬將士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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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宇國,玉城,郊外山谷內。
幽靜的小院中,此時從屋內傳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王爺,忍著點。”白鬚老人滿頭是汗的正在為躺在床上的白髮男子施針,由於疼痛難忍,白髮男子渾身抽搐
著,身體卻被兩個藥童用力摁住,無法動彈。
良久之後,白髮男子才渾身虛脫的不再掙扎,白鬚老人將針收起,拿起一旁的錦帕,替白髮男子擦了擦汗。
“本王還能活多久?”白髮男子此時似已清醒,他聲音暗啞的開口,說話物件是面前的禪雲先生。
禪雲先生語氣平穩的開口道:“王爺放心,解藥已經在研製中,老朽定能替您解讀。”
白髮男子聞言,臉上卻並無半點欣喜的神色,他表情素然,原本神采飛揚的雙目如今也變得毫無生機:“本王
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
“這……”禪雲先生不知該如何回答,表情有些遲疑。
白髮男子便道:“拿鏡子來。”
一旁的藥童聞言,便轉身去取銅鏡。
雙手顫巍巍的接過銅鏡,當他看到鏡中人那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加上那滿頭銀絲時,嘴角突然露出一絲慘笑。
“這樣也好……也好……”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悲慼,一種難以言喻的傷痛在他胸口蔓延。
這樣也好,至少,再見面,她便認不出他來。
也就不會將她牽連到那無止境的糾纏之中。
選擇離開她的那個夜晚,他便已經是下定了決心。
此生,絕不拖累她。
在他能給她幸福,給她一切的時候,他盡所能的給。
現在給不了了,他便退下。
這便是他守護她的方式,帶著某種變態的偏執。
原來,在愛情面前,再孤傲的人,也會變得卑微。
“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