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穆澤羲,謝皇后故作一副吃驚模樣,柔聲道:“喲,小六兒來了?”
這出戏,演的不錯。
穆澤羲神色沒變,只淡淡的將老皇帝的手塞進了被子中去,漫不經心道:“今日宮中的侍衛,倒是勤快。”
廢話,能不勤快麼!為了降住你,連最後的一張王牌都用上了!謝皇后的眼光u刀子般在穆澤羲身上凌遲了一遍又一遍,面上卻裝出一副柔和的神色,裝模作樣道:“陛下安危重要。”
這話一出,穆澤羲就笑了起來,扭過頭,一張精緻到女人都嫉妒的臉,對上謝皇后假惺惺的眸子,頓時,便似有種光衝撞進了眼睛的感覺,謝皇后不由自主的閃躲了一下,轉而反應過來,又咬著唇,凝眉直視著穆澤羲。
這種如同老雞盯小鷹般的目光,似乎並不起多大的作用,穆澤羲嘴角微微一翹,淡淡然的讓人聽不出是什麼口氣的道:“御林軍倒是忠誠。”
只是忠誠的是女人的裙子還是臥床的病龍就不一定了。
穆澤羲畫話中的意思,謝皇后自然聽出了一二,在震驚他竟是知道有陷阱還要跳進來的同時,對穆澤羲也更加的警惕了,這個她幼時便無從下手的孩子,難道是上天在保佑他?
突然,謝皇后眼睛掃到一旁碎了的藥湯碗,還有那塊已經變成了黑色的銀子,頓時廣袖一甩,急忙道:“來人!六王欲對陛下不軌!本宮大義滅親,將六王,打入死牢!!”
大義滅親這個詞,分量極重,有些人就是喜歡往自己的臉上貼金,說自己是你親戚,這種行為,人們通常稱之為,湊不要臉!
當然,對自己的湊不要臉行為毫無察覺的謝皇后端著自己的腦袋,裝出一副本宮很心痛,本宮很頭痛,本宮渾身痛的模樣,眼角含淚,側過腦袋。旁人一見,恐還以為她老公被人搶了。
當然,老皇帝現在也不可能被人搶了,除了閻王。
御林軍迅速的衝了進來,圍住每一個穆澤羲可能逃跑的角度。
穆澤羲擦拭了下手,將帕子丟在一旁,起身,緩緩走到謝皇后面前,御林軍想攔卻沒那個膽子,只能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想著要是六王對皇后動手,他們就用手中的劍將六王戳成個馬蜂窩——·吧?
謝皇后眼中卻鎮定自若,她堅信,這些日子的佈局,今日,已是成敗最後收場之勢,穆澤羲隻身入宮,這些日子,被她嚴密監控,京城中與六王走的親近額大臣都被制住了,還能有誰,可以來救他?
此時若是在謝皇后的腦門上繫上一根紅繩,嘴裡叼著根菸,身上寫著這樣幾個字:不服來戰!恐怕是再合適不過了。
穆澤羲的腳步,在離謝皇后還有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看著謝皇后,挑眉一字一句道:“大義滅親?何來義?何來,親?”
所謂的親,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各種毒各種手段害自己,還是一日三餐當飯吃的刺殺?
謝皇后渾身一顫,立馬伸出手抹著眼淚,哽咽道:“你不敬父皇母后,母后可以不怪你,三師參奏,母后維護你,可你,可你怎麼能做出弒君殺奪取大位這樣的事情呢?簡直大逆不道,大逆不道!!母后也實在是無法了,我兒,你既是錯了,便只能是死罪。”
便只能是死罪。
謝皇后哭的像模像樣的,口中所說的,跟真的似得。
三師參奏,怕的就是她維護一二,外人看著覺得皇后對兒子真好,可背地裡,卻是無端的將罪名給穆澤羲坐實了去。
穆王爺從參政以來,每天參奏他的摺子不說有一籮筐,也是有個小半盆的,三師參奏,根本就不是事。
聽著這一連串莫須有的罪名,穆澤羲不怒反笑,語氣一轉,頓時像是雪花飄飄冷風吹吹的寒冬臘月天般,“母后?你以為,本王不知道,自己是出自****世家?”
此話一出,不光謝皇后,就連謝耀都是大吃一驚。
****世家?
那個傳奇的家族,不是被滅族了麼?竟然還有後人?
可看看穆澤羲的容貌,氣質,以及變態的智商,似乎出自****世家,也沒那麼值得懷疑的。
謝皇后的臉色更是不好,她最恨的那個女人的兒子,她卻只能裝出慈母的模樣這麼忍著忍著,二十多年過去了,為什麼,那個女人什麼東西,都比自己好?
這像是一場噩夢,一場謝皇后怎麼都醒不過來的噩夢。
而穆澤羲,就是這場噩夢中讓人最痛苦的存在。
眼看著謝皇后眼眶赤紅,臉色鐵青,狠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