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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部分

侯希逸;見當日稚嫩的少年已經顯出了幾分深沉;但此刻的雀躍掩去了面上的滄桑;讓他想起了從前那個因太過跳脫而捱了王竣一頓軍棍的倒黴小子來。他搶過侯希逸手中的韁繩;若無其事地丟給旁邊那好奇的衛士;竟是徑直就把侯希逸拉進了都督府。在兩人身後;那些削尖腦袋想要進這兒的人們不少發出了驚歎聲;更多的人則在琢磨這年紀輕輕的人究竟是誰

儘管這還是第一次來雲州;第一次踏入這座都督府;可跟著赤畢一路入內;眼見進進出出的吏員身著白衫;更下頭的差役雜役則是皂衫;黑白分明整整齊齊;侯希逸忍不住有幾分緊張。當發現自己彷彿越來越深入大都督府的內部時;他終於忍不住問道:“赤畢大叔;你這是帶我去哪兒?杜長史不在前頭視事麼?”

“前頭是緝私署、市易司還有守捉署所在之地;郎主大多數時候都在後頭書齋接見人。你別看門外有那麼多人候著;大多數就是來多少回也見不著郎主的面。這會兒郎主應該是在和王將軍羅將軍商量軍務;還有南八那小子在旁聽;這是你的老本行了;去見郎主正好。”

此話一出;侯希逸登時更加吃了一驚:“我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怎好去攪擾杜長史的集議?”

“這是郎主早就吩咐下來的;你一來就帶去見他;你就不要推三阻四了

赤畢不由分說地拽著侯希逸;等到了一處廊房;他見門口守著的除了兩個部曲;還有陳寶兒身邊那兩個跟屁蟲;他不禁意味深長地盯著兩人審視了片刻。果然;那婢女裝束的女童唐岫嚇得低下了頭;身子微微打顫;而那少年唐振則是咬緊牙關;竭力把身體挺得筆直。見到這幅情景;赤畢便含笑放開了侯希逸;因笑道:“那兩人你應該還記得;是昔日就扈從郎主的舊人。這兩個本是奚奴;雖有唐人血統;如今跟著郎主的弟子陳小郎君;只會奚語不通漢語。”

侯希逸自己便有一半的高麗血統;此刻聽說這一雙少男少女是奚奴;他倒是並沒有生出多少歧視;反而很和氣地點了點頭。就在這時候;他只聽得書齋內傳來了一個聲音:“是誰在外頭?”

隨著書齋大門被一個自己很陌生的少年開啟;侯希逸便看到了三個人先後出來。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穿緋袍的年輕人;儘管這種顏色的官袍大多數時候都會穿在四十往上的中年官員身上;但這會兒杜士儀穿在身上;卻透著一股和年齡絕不相稱的氣勢。而在他右手邊的年輕人約摸年輕兩三歲;可虎背熊腰面容方正;他只與其對視了一眼;便感受到一股凌人的壓迫感。至於另一邊那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青年;他先是覺得有幾分面熟;但隨即便想了起來。

這不是當年杜士儀身邊的那個小和尚?

可眼下不容他再從容整理記憶了;他連忙上前行禮道:“侯希逸見過杜長史”

“希逸?”杜士儀眼睛一亮;隨即哈哈大笑;繼而雙手把侯希逸攙扶了起來;“你好快的腳程;嶽娘子也不過昨日剛到;沒想到你竟是緊隨其後好;我正愁守捉署還缺一個副使;你先給我署理幾天”

聽到這話;王忠嗣不禁詫異地打量起了侯希逸。他面上謙和;心氣極高;等閒庸才都不放在眼裡;若不是杜士儀初到雲州便說服白登山;而後一個圈套將馬賊一網打盡;而後又賦予了他治軍練兵的大權;甚至漂漂亮亮打贏了那場糧價之戰;他根本不會對杜士儀心服口服。因此;如今杜士儀說是雲州守捉使;其實他才是守捉署真正的掌權者;對於這個剛剛一來就要成為自己副手的青年;他不禁又好奇又疑惑。

儘管杜士儀在信上推心置腹;侯希逸二話不說就趕來了雲州;可對於自己的未來;他仍然是有幾分惶惑的。此時此刻;和杜士儀使人如沐春風的言語;那種放開的信任更讓他銘感五內。他幾乎想都不想便掙脫了對方的雙手;退後一步深深下拜道:“希逸何德何能;競得杜長史如此信賴希逸初至雲州一無所知;願為杜長史馬前卒”

“誰都是從一無所知到似懂非懂;再到遊刃有餘的”

杜士儀再次伸手把侯希逸攙扶了起來;這才對王忠嗣說道:“王將軍;多虧了你這一連數月風雨無阻的操練;雲州軍馬方才有如今的戰力;然則;以你之能在雲州掌兵;實在是委屈了;聖人必然不會讓你在雲州呆太久。希逸是我當年北地觀風時因緣巧合結識的;他曾為張丞相賞識;從平盧調入幽州;卻為戶部王尚書不喜;所以當初在奚王牙帳力拒三部之後;裴將軍便替他請功;讓他回了平盧。雲州既然只設守捉;則兵貴精而不貴多;所以我思來想去;得知他在渝關虛耗日子;便起意邀了他來。別的不說;希逸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