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就不禁瞥了楊銛一眼。見其心虛地低頭不敢看自己,他稱量了一下這塊玉墜的價值,便淡淡地說道:“楊郎君今ri過來,不論所求為何,都不用再說了。於公,我是成都令,該一視同仁的地方自然會一視同仁,不會因為親疏遠近為難人。於私,楊家既然在成都城中安了家,楊參軍又在鄰州為官,我當然會周全一二。”
“是是是……”楊銛只覺得今天自己實在是做了個大傻瓜,一時竟有些背心冒汗。
而這時候,杜士儀卻伸手接過了玉奴遞來的玉墜,見上頭還連著一根小小的紅繩,顯然是平ri小丫頭戴在身上的,他索xing便彎下腰又將其套在了她的脖子上。眼見得玉奴有些不明白地看著自己,他方才微微笑道:“你自己最寶貝的東西,當然得自己留著。叔叔雖說沒有很多空閒,但每旬撥出半ri來,大約還是能夠。不過,你得回家先好好看譜才行。再有,學琵琶可不是一兩ri地事,是不是真的要學,你自己回家和你阿姊們好好商量商量!”
“啊……”
玉奴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隨即喜滋滋地說道,“我要學,我一定要學!不過,我聽叔叔的,回去就問阿姊……叔叔,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
看到玉奴轉身跑到楊銛面前興奮地說這說那,一天之內領到第二張好人卡的杜士儀忍不住啞然失笑。到成都之後固然為一方父母,可掣肘重重鬥智鬥勇,今天陪著天真爛漫的玉奴玩笑了一陣,心情不知不覺輕鬆了很多。說起來,要是他把小丫頭帶過去給王容看,不知道她會感覺如何?唔,看來先得把楊銛這個礙事的打發了,ri後倒是不無可行。
於是,見楊銛滿頭大汗地和玉奴說著什麼,杜士儀突然重重咳嗽了一聲。等到人有些惶恐地往自己看來時,他便淡淡地說道:“下次我有閒暇時,自會讓從者去接了玉奴過來。”
這不啻就是說,下次不用自己再送玉奴來了。儘管暗自腹誹,可楊銛卻不敢違逆,只能唯唯諾諾答應了。等到最終抱著玉奴出了縣廨,他騰出一隻手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卻已經分不清是被屋子裡熱的,還是因為今天這番交道打的。可憐他在外也被人說是世家才俊,可在年長自己沒幾歲的杜士儀面前,愣是半點表現不出來,這大概便是別人所說的,官高一級壓死人了!要知道連伯父的官職可都比不上杜士儀!
等到把玉奴好端端地送回家裡,眼見得她兩個阿姊圍著東問西問,湣�鶘�驢淖排鱟拍睦錚�鉭敹偈備�瞧�淮蛞淮�矗骸胺判模��桓�撩�疾輝�伲�故俏壹復穩��凰�懦鮃簧砝浜估礎3啥妓拇蠹業背鹺蔚壬�疲�燒哿艘桓隼釤炻紓��艘桓齟掊#�秩緗裎餳衣藜伊郊業募抑魅�嫉繃慫跬肺詮輳�土�妒咕�律先沃�蠖嫉偷韉煤堋>褪欽餉匆晃環婷⒈下兜某啥劑睿�衽��拋笠桓鍪迨逵乙桓鍪迨澹�採��枚琶韝�鷯α私趟��茫 �
都說沒了母親的孩子懂事早,楊玄琰膝下沒有兒子,自己又在蜀州為官,妻子又在生下幼女八娘玉眉之後撒手人寰,因而家中事務雖交託給兩個侄兒,可內務卻畢竟不好委之於外人,十三歲的元娘玉卿,九歲的三娘玉瑤,便是異常早熟。此刻聽到玉奴竟有這般豐功偉績,玉卿便忍不住失聲驚呼道:“什麼!”
“玉奴,你好大的能耐!”九歲的玉瑤雙手一叉腰,捏了捏妹妹的臉蛋,一副大人的口氣,“別聽你七兄的,下次我送你去,管教不會讓人欺負你!”
“三妹,你別添亂!”玉卿就算能打理清楚內務,可外頭的事情她一無所知,楊銛更是如此誇大,她不由自主就生出了深深的憂懼,“這會不會是那位杜明府另有打算?玉奴要等過了年才六歲,什麼事都不懂,再說學琵琶也不需要這麼早……”
“大姊,大姊,我要學!”玉奴這一次忍不住就去拽大姊的衣裳,面上滿是央求之sè,“七兄之前還說,沒想到叔叔會答應的……叔叔人很好,還說過年阿爺肯定會回來,還會帶我去看花燈……”
見玉奴口口聲聲都是花燈,玉卿忍不住按著眉心頭疼萬分。等到八娘玉瑤老氣橫秋地上前拉了玉奴的手,死活把小丫頭給拽走了,她才悄悄舒了一口氣,卻是向楊銛問道:“七兄,這事情我沒主意,要不,讓人給阿爺送個信問一問?又或者,等釗哥回來之後,大家好好商量商量?”
楊銛對楊釗動不動失蹤很是不滿。要說族弟,卻只是同一個曾祖,關係早就遠了,更何況楊釗有兩個禍國殃民的舅舅張昌宗和張易之,仕途之路幾乎相當於斷了大半截,父親讓他跟著自己來蜀中,也是因為看中其為人機靈,能夠相助不在家的伯父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