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起來她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現在,米莉婭正以肉眼可以辨認的速度消瘦下去,她的顴骨高高突起,眼眶深陷,看上去讓人心酸。那件原本就略顯寬大的僧侶長袍現在就像絨毯一樣披在她身上,長袍下露出的面板暗淡乾澀,看不出一絲生命的光澤。
“米莉婭姐姐……”帳篷簾子被挑開,依芙利娜焦急地衝進帳篷,大聲叫著,“爺爺他……爺爺他又發病了,請您馬上來。”
這幾天來,米莉婭神奇的法術已經進一步堅定了依芙利娜的信心,在親眼看見米莉婭法術的奇效之後,依芙利娜已經漸漸對虔誠的信徒產生了依賴,每當大祭司發病時,她總會第一時間跑來找米莉婭。這個年輕的女孩看起來從來沒有考慮過,米莉婭的法術只能暫時緩解她祖父的病痛。
“我知道了,讓我準備一下,我馬上就到。”米莉婭低著頭,專心致志地調配著藥物,冷靜地說道。她一直強撐著自己的身體,不讓當地居民看出自己同樣染病的事實。每次外出,她都用寬大的袍子將自己緊緊裹住,避免自己身上那致命的黑斑被別人看見。我們只能讓她這樣做。經過這一陣的努力,米莉婭已經最大限度地博取了當地居民的信任和好感,如果讓他們知道,他們的醫生也染上了同樣的病症,他們一定會感到受到了欺騙。到時候,發生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幫我裹緊袍子!”送走依芙利娜,米莉婭對命令我們說。
“你不能這麼幹,你已經很虛弱了,必須先休息一下!”弗萊德暴躁地說。
“我的……我的病人有危險,我必須過去。”米莉婭掙扎著要站起來。
“不需要多久,只需要先休息一小會。”我小聲地勸說著,但顯然,我們的勸告沒有任何作用。
“記住你答應過我的,傑夫,完全聽從我的指揮。”米莉婭斬釘截鐵地說。
還能怎麼樣呢?你無法反抗這種豁出了性命的執著,尤其是當它揹負著一個沉重的使命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我們痛心地服從了,幫米莉婭把袍緊緊地裹在身上,除了手和臉,不露出更多的肌膚。在幫她將衣袖固定在手腕上時,我摸到了她的手臂。那感覺就像是隔著一層紗布在摸一塊骨頭。
弗萊德攙著她走到帳篷前,我掀開了帳篷。米莉婭鬆開弗萊德的手臂,勉力獨自行走。剛失去攙扶的依憑時,虛弱的米莉婭一陣眩暈,搖晃著踉蹌了幾步。但她終於還是站穩了腳跟,以一種高雅平靜的儀態穩定地向外走去。
“米莉婭姐姐,我爺爺他又發起熱來了,比上一次還要嚴重,你看我們到底應該怎麼辦啊?”走進大祭司的帳篷,依芙利娜忽然竄過來,拉起米莉婭的手就向大祭司的床榻邊上走去。她走得太快了,快得讓米莉婭幾乎跟不上。我真擔心在這她會在這短短的幾步間就被拖倒,再也起不來。但米莉婭掙扎著跟上了依芙利娜的腳步,尤為難得的是,她的臉上一直保持著慈祥的笑容。這笑容平靜得像一泓清澈的秋波,讓人覺得心中溫暖安定。我無法想象,在一個人病成這個樣子時,是什麼還讓她有這樣的力量,讓人在一眼只間就信任她、依賴她,讓人覺得安心。
“不要擔心,這很正常,你爺爺會沒事的。”米莉婭輕輕撫摩著依芙利娜的臉,溫柔地安慰著她,而後轉身開始了她的救治。
很奇怪,依芙利娜與這些病人們的接觸十分頻繁,而且十分親密。她不僅經常照顧這些病人,而且總是和他們同吃同住,卻沒有絲毫生病的跡象。不僅僅是她,艾克丁和其他少數一些人也曾經與病人接觸過,可他們都健康的很。他們中的一部分成了照顧病患的志願者。幸虧有他們,否則這裡的大部分病人都已經因為得不到很好的照顧而悲慘的死去了。剛開始的時候,我們還竭力阻止依芙利娜與她的族人過多接觸,可當我們得知從大祭司一發病時依芙利娜就在照顧他時,我們就覺得無法理解了。米莉婭把這種奇怪的現象解釋為“免疫”,我不瞭解這個古怪的詞彙,但它聽起來比當地土著居民口中的“神眷”要更好接受一些。
米莉婭的法術依舊有效,在她結束施法之後,大祭司的呼吸重新平順起來。
“他沒事了,過會等他醒來再給他吃寫清淡的流質食物。畢竟年紀大了,他的身體有些虛弱。”米莉婭抬起頭,用十分輕鬆的語氣說道。
“我們繼續去配置藥物,如果他又發熱了隨時來找我。”
說完,米莉婭站起身就向外走去。她的步態開起來有些奇怪,輕飄飄得就像是在滑行。我看得出她竭力想走得快一些,事實上她也確實走得比剛才快了許多。就在靠近她的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