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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方立煜一怔,“這些她都知道了嗎?”

“她是怎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蕭弄玉苦笑,“怎麼可能瞞住?”

姚子微躺在病床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在她床前落坐。

“你……還好嗎?”方立煜問。

“不好。”乾脆地回答。

“我……抱歉。”

“不用抱歉……”姚子微一字一句清晰地說,“算我欠你的,我們兩訖了。”

一個月後,律清醒,守在病床前一個月未離開的林烈煜緊緊地抱住他。

“我想見子微。”律說。

林烈煜臉色微變,但仍陪他去看子微。

子微依舊躺在床上,她朝律輕輕一笑,“終於醒了嗎?”

“你還好嗎?”律問。

“還好。”子微回答。

“對不起。如果不是烈煜……”

子微笑了,“如果不是你的話,我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在這裡躺著呢。他欠我的,你還了,不是正好?兩訖了。”

她正色對林列煜說,“人活在世上最痛苦的,就是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麼。”

林烈煜摟著律離開後,子微輕輕嘆了口氣,其實……對她而言,人活在世上最痛苦的,不是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麼,也不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卻永遠失去,而是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不想要什麼,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將要放棄的是什麼……

兩個半月後,子微的盆骨癒合,醫生在撤去她渾身上下的管道的同時,驚歎於她頑強的生命復原能力。子微終於能坐起身來,也終於不再需要各類的管道來進行生理的代謝,宛若再世為人。

坐上輪椅,她由護士推著到院子裡曬太陽,曾幾何時,對她而言,坐輪椅也成為一種奢侈。

方立煜自陽光中向她走來,單膝著地跪在她的面前,“子微,嫁給我,好嗎?”

子微輕然一笑,“立煜,放了我,好嗎?”

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此親密地呼喚他的名字,卻是為了那一句“放了我,好嗎?”

方立煜喉嚨一緊,接著他聽見她輕描淡寫地說——“不然,把你的骨頭敲出來還你,也可以。”

“你恨我?”

“不,我恨我自己。”

“那……愛我嗎?”

“不。”

“我愛你!”他望著她,嘴唇微張,一陣沒來由的哽咽,以為難開口的一切原來說出口也不難啊!

她沒有做任何回覆,只是靜靜地閉上眼睛。

他曾強吻她,但,從沒一次象這回如此溫柔,如此細膩,如此美好。不摻雜任何一絲情慾,不摻雜一絲不該有的邪意。猶似春風流過冬地,所到之處,楊柳開放。

“可是,我不愛你,一輩子也不會愛上你。” 她一邊無情地對他說,一邊不斷地這樣告訴自己。

那些吻,那些擁抱,竟如影子般追著她,在心靈、肉體,灑布成一層又一層的網子,把她環繞住,把她束縛住,使她不能呼吸,甚至使她——情不自禁。

她不愛他,那個摧殘她的意志,摧毀她身體的男人,她永遠不會愛上他。

但為何,為何……為何要……流淚……

第十三章

我們常常在想 愛情要怎樣去衡量

曾經 我以為是思念 思念便是愛

有人說是付出和犧牲

也有人說是照顧和關心

最多的人說是感覺

現在 我發現 愛情的衡量單位是偏執

你對這個人有多偏執 你便有多愛他

愈是偏執 愈是愛你

——張小嫻 《荷包裡的單人床》

聖誕節到了,接著是熱鬧的新年。寒風冽冽的二月告別了人間,而後三月和煦的春風吹暖了大地,五月過去了,接著是六月,秋風送爽,又是辭舊迎新的季節……

這一年,方立煜過得不好,很不好,因為多年前幫子微從胡遠之那裡救出豔后,他莫名其妙地捲入了那兩個人的混亂恩怨裡,胡遠之象瘋狗一樣貿足了勁處處和他作對,令他的生活充滿競爭和刺激。若在以前那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方式,在商場中廝殺拼鬥是他證明自身成就的不二法門,可如今他卻累了,他無心戀戰。他的心無時無刻不在惦念著大洋彼岸的姚子微,而近鄉情怯的情結卻令他只能從弄玉那裡瞭解一些只詞片語,她能直立下地了,她開始復健,她每天花兩小時行走,她摔跤了……曾幾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