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從來沒有想過軒轅墨會問這種問題,沐清靈愣了好一會兒才找了個勉強說得過去的理由。
“當日我受傷危在旦夕,被鬼差追捕,是她幫我躲過一劫,讓我得以活下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救命之恩。我幫她,自是理所應當。”
這聽起來又是一件詭異之事,但軒轅墨卻一回生二回熟,見怪不怪了,便沒有懷疑她的說法。
“此事可還有其他人知道?”
“除了皇上,並無第三人知曉。”
“既然是心甘情願,之前為何說自己是傀儡?”
軒轅墨的問題總是讓沐清靈猝不及防,少不得又去想借口,沉默了會兒才回答。
“先皇后的亡魂無處可依,必要的時候會附在我的身上,如此一來我可不就是傀儡了麼?”
她的解釋還算合理,軒轅墨沒有多問,閉著眼睛思緒翻飛,她側目看了他一眼,知他並沒有睡著,但也沒有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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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墨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在琉璃閣還有些不習慣,而躺在身側的沐清靈正睡得一臉安然。
她還只是一個孩子,卻要替一個已死之人去查真相,甚至還要被佔據肉身,這對她來說會不會太殘忍了。
齊王府這一輩男兒眾多,女孩兒卻只有這一個,因此沐明坤才尤為寵溺她,連先皇都對她喜愛有加。
若是她出了什麼事,害的沐清靈夫妻白髮人送黑髮人,自己豈不就成了罪魁禍首,畢竟司徒婉兒的冤屈是因他而起。
悲天憫人的看了她一眼,他輕聲喚來宮人伺候他起床洗漱,生怕驚喜了床上酣睡的人兒。
沐清靈似乎睡得很熟,沒有被驚醒,睡著的時候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可是沒人發現,當所有人都出去了之後,她悄然睜開了眼眸。
今天,她將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對於真相而言,這可能會是個重大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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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墨夜宿琉璃閣的事一大早就傳開了,有人羨慕,比如那些個幾乎連皇帝面都見不到的嬪妃,也有人嫉妒,比如安紫嫣。
聽到訊息,正在用早膳的安紫嫣氣急敗壞的把一桌子的東西都給摔了個遍,弄得滿屋子狼藉。
主子發火,遭殃的就是那些做奴才的,還敢怒不敢言,甚至連安慰的話都不敢說上一句。
唯有翠竹小心翼翼的上前,扶著安紫嫣回了房,其他人這才鬆了口氣,暗呼一聲好險,她要再不走,他們可能就要成為出氣筒了。
翠竹輕言細語的勸慰安紫嫣,“她再怎麼得寵,也只是一個昭儀罷了,見著主子還得行禮,主子切莫為這樣一個人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你懂什麼?”安紫嫣一個凌厲的眼神差點沒把翠竹嚇傻,“皇上夜宿琉璃閣,這萬一弄出個子嗣來,那可還有本宮當皇后的機會?”
“主子,先皇后不也有過子嗣麼?”翠竹弱弱的道。
安紫嫣狠狠瞪了她一眼,“小聲點,你是不是怕別人不知道咱謀害過皇上的子嗣?”
翠竹咬牙,“主子,如果沐昭儀真的有這命,那奴婢就送她一碗藏紅花,絕不會讓她有機會爬上後位的。”
安紫嫣嘆了口氣,拉過翠竹的手,語氣溫柔了不少,“別人看本宮都是前呼後擁的,但也只有本宮心裡清楚,那些個人都是指著本宮這棵大樹好乘涼,也只有你待本宮是真心實意的。”
“奴婢伺候主子是應該的。”翠竹誠惶誠恐的在安紫嫣面前蹲下,“只要主子一句話,莫說是送她一碗落胎藥,就是要奴婢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安紫嫣脫下手腕上的一隻玉鐲放在翠竹手中,“這個你拿著,本宮向你許諾,只要有本宮在,就決計不會讓你受委屈,遇著好的機會,本宮儘量向皇上給你討個名分。”
翠竹眼底眉梢都是喜色,但嘴上卻說道,“主子,這萬萬使不得,奴婢只想跟著主子,伺候您一輩子,其他人伺候奴婢可不放心。”
安紫嫣沒有看到她那一閃而過的喜色,當她真是為了跟著自己而不願要這虛名。
說句難聽點的話,整個後宮也只看到一個小玉,從奴才升為主子之後還能得寵,其他許多的嬪妃實則還不如一個奴才自在。
翠竹跟著她,日後若是遇到合適的人,她還能做主把人給許了,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何苦像她一樣鎖在這深宮內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