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兒在當時就已經彼此熟識。鄭則道盡管知道,但他絕不會這個時候點破,勾起水妖兒的回憶,所以鄭則道避開這個話題,說道:“嚴景天曾經受困於巨坑殺象,略有耳聞。巨大鐵籠嵌在房屋之中,整棟房屋墜入深坑,坑內四壁火油塗抹,坑頂被人持火把守住,稍有妄動,便丟下火把將人燒死,如若是我受困在內,也是沒有辦法。這樣想來,土家確實厲害!不過土家的陣法工程浩大,土家的田問能帶來多少人?若是他一個人的話,是否我們聯手,還有較大的勝算?”
水妖兒說道:“火傳使者,儘管你進了火家已有三年,而且身居高位,火王親傳,但很多事情,你還是不清楚。我們要是碰見了田問,一切好好說話,沒必要爭出個高低長短。這是我的建議,具體如何應對,火傳使者可以不用按我的來。”
鄭則道輕笑道:“慚愧!水妖兒姑娘言重了,我能與水妖兒姑娘共事,實在是我的福氣,還望水妖兒多多指點。”
水妖兒略略點頭,說道:“走吧,我們也不要在此久留了。”
鄭則道點頭要走,但眉頭微微一皺,輕輕的用手按了按腰間刀傷。
儘管鄭則道舉止細微,但還是讓水妖兒看在了眼裡,水妖兒停下腳步,說道:“傷的很重嗎?”
鄭則道微笑道:“真的不要緊,我已經止血,就是剛才一動,傷口略有崩裂。”
水妖兒打量了幾眼鄭則道,說道:“火傳使者,以你的本事,不該躲不過火小邪的一刀。”
鄭則道笑道:“得饒人處且饒人,我用網子綁了火小邪,他刺我一刀,消消他的怒火也好。唉,其實我也大意了,沒想到火小邪動作這麼快,直接想取我的性命,險些沒躲過去。慚愧!”
水妖兒眼神中閃出一絲對火小邪的失望,將頭扭過去,說道:“火傳使者,這事也怪我,對不住你了……”
鄭則道柔聲道:“水妖兒姑娘,似乎你對火小邪十分熟悉啊,火小邪是個難得的人才,火性精純,就是現在有些狂躁之氣,行為舉止幼稚了些,日後他多加歷練,必有……”
水妖兒說道:“不要說他了!走吧!”
水妖兒再未說話,一轉身快步離去。
鄭則道看著水妖兒嬌媚婀娜的背影,臉上浮現出滿足的笑容,緊緊跟上。
正文 第261章:第二百六十五章
火小邪此時正一個人坐在角落中,靠在一塊大石上,低頭不語,任憑黑暗包圍了他。
火小邪心中又恨又悔,這時候冷靜下來,思考自己的所作所為,覺得實在太過莽撞愚蠢,犯了無數盜賊大忌,有此下場也是難怪。
不明鄭則道的目的,就盲目直追,不計後果,這是第一;第二是視線所不及之處,不明厲害,就踏足入內;第三是見了水妖兒,痴念太甚,胡亂對遠遠強於自己的人下殺手;第四是心中藏不住事,所想所感輕易擺在臉上,一眼就被人看透。
盜拓傳授的盜術,對心智有極高的要求,忌諱慌亂忘性、心思浮躁,火小邪在淨火谷中還沒有覺得自己不行,出了江湖才覺得遇到事情,自己早就把盜拓的教誨丟到一邊去了,腦子裡全被痴、嗔、怒、妒、恨等等雜念佔據。更何況碰到的是鄭則道這樣的高手!
火小邪輕嘆一聲,看來自己雖然在盜拓的教導下,學到了一些本事,可真要融會貫通,還差的太遠!有此教訓,未嘗不是好事!
火小邪靜坐了近一個時辰,自嘲自責加自省,細細推敲咀嚼失敗之處,方明白為何盜拓在最後一年,要求他們習練的“融”字訣中的體感術、融耳術、聽風術、五感術,過程都是殘忍之極,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僅是為了讓人五感合一,更重要的是教人學會在困難的情況下“悟”!在失敗的教訓後“悟”!不在生死之間進退過,就總以為自己做的沒錯,很難“悟”到存於天地間的要義。
火小邪經過鄭則道的一番“折磨”,的確“悟”到了一些人生哲理,所以這一番靜坐下來,反而心情漸漸好轉,將勝敗恥辱、兒女情長暫時丟開一邊。
火小邪站起身來,打算先回去客棧,可剛走了兩步,又是頭皮一麻,分明有個人正盯著他!
火小邪沒有慌亂,站住身子,不加妄動,把五感全開,耳聽眼看鼻聞膚觸心念,緊守法度。
陰暗中有男人說話聲傳來:“好本事!”
火小邪沉聲道:“你是誰?”
這人答道:“田問!”
火小邪飛快的一想,這個田問的名字,好生熟悉,肯定是在哪裡聽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