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他礙手礙腳,但我沒有怪他,也對已經回不來的衣服不抱任何希望,我衝上去,半蹲同他保持視線水平,“你沒事吧。”
他緩緩抬起頭,腦袋上雖沒凸起塊疙瘩,但也紅得誇張:“謀殺親夫!”
一邊怨恨地數落我,一邊兩眼直勾勾盯著我,只是那視線沒對著我的雙眼。我開始順著他的目光往下審視,雖然裙子的腰帶在腋下收得密不透風,但大膽地暴露四肢以及前胸大片雪白對古人來講,那可是犯罪啊!
不該看的不看,他怎麼還那麼起勁!本是對他抱有歉意的我立馬起了三分火,剛想訓他,男人呆滯的雙目有了回神的起色,他開始不再看我,繼而眼觀鼻鼻觀心起來,他莫不是在心底暗頌道德經之類自律的箴言。
齊刷刷地,兩行血紅從他鼻腔淌下,順著人中滴在唇上,他流鼻血了!
紀承旭,你比那對猴子還該死!
之後的事情,可想而知,他因為心虛氣短,一直不敢惹我生氣,老實巴交回避守在溫泉低谷的入口背過身子待我穿好衣裙,當然是古人的穿法。
不敢再拉我的手,只得隔著衣袖牽著我下了臺階到半山腰的亭子間,在亭子外的溪水裡盛了涼水放石桌上,隨即將僅有的兩隻黃金酥小心翼翼推到我面前。
將方才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氣鼓鼓拿起一個點心三下兩下解決了,可能是體力運動消耗太大,我狼吞虎嚥完全沒有吃相。
“喝口水吧——”怕我噎著,他還是冒著被我投刀子目光而開口了。
“你眼睛看哪裡?”我冷不丁抬眼,正巧對上他微微下斜的視線。
“我我我——我在看水壺!”他結巴了,額頭上本就明顯的一塊因情緒“高漲”色彩更為豔紅。
“你還亂想!”我那套應急的裝備其實在現代看來沒什麼的,可方才被古代人看去,那效果很有殺傷力,紀承旭剛才那眼神,就跟幾年沒吃過肉的野人一樣!
他慌忙朝我擺手,當然,精明的他為了消除我對他的不滿,將該怨恨的矛頭突然指向方才那對猴子:“最可惡的就是那對狗男猴女猴,狼狽為奸串通一氣,背地裡偷偷計劃算計這個算計那個,肚裡沒貨還喜歡搞個假肚子玩玩。還喜歡聲東擊西,一個掩護另一個。”
“就是!”我的不滿很快被他煽動,順著他繼續罵罵咧咧,“這女的無聊,男的也陪他無聊,簡直就是天下至賤!”
“沒錯,照理說要逃就一起逃唄,男的還不捨得,把我的小梅看光了。”越說越離譜,紀承旭竟然吃起猴子的醋,突然他想起了什麼,“你方才泡溫泉的時候什麼都沒穿吧,那男的豈不一飽眼福了?”
我張口,不明白他想幹嘛。
握緊雙拳,紀承旭“倏”一下站起:“不行,我要把男的抓回來。”
你想幹嘛,想挖了它的眼珠還是給它只筆讓他畫下那時候的春光無限?
就這樣,雖然尷尬,但兩人之前的氣氛因對話之間的互動緩和了不少,再加上我本來就沒什麼重要部分被紀承旭窺盡,我心裡倒也沒什麼解不開的結。至於紀承旭自己怎麼想,有多回味那其實不算什麼的香肩外露以及修長美腿,我是干涉不了的。
我將最後那個小點心留給紀承旭,大家稍作休息補充了體力後,繼續前往山頂,紀承旭帶我看了幾處美景,感嘆著時日不早,若執意看日落可能會耽誤行程,不免有些惋惜。
“慈雲山之所以有此命名,乃是日落之際夕陽照耀在雲海呈放異彩,故而聖上才御賜了這個寓意吉祥的美名。”紀承旭雖然這麼說著,但下山意已決,故而帶著我離去不忘緬懷起過世的爺爺,說小的時候,爺爺總帶他來這裡露宿野外,講解兵家常識,當然,每天早起看日出,傍晚賞日落也成了紀承旭的美學必修課。
“那我們再待一會吧。”我知道賞慈雲山的日落對紀承旭意義非凡,今日他來此山,並非因為平日程式化地公事需要,而是帶我來見他的爺爺,一來有將我給老人家過目之意,二來也是為了懷念自己的爺爺,都已經到這山頂,而且時間也將至,為何不盡興而歸?
“若這樣,下山再趕回城內,到紀府可是要很晚了。”他雖然這樣說,但眼內的雀躍很明顯是我的提議帶起的。
“這樣更好,我的假肚子沒了,太早下去反而會被發現,天黑起來,倒是能矇混過關。”我以自己的立場勸說著他,但大家都很清楚,我是故意想成全他。
紀承旭唇角彎彎上揚,這次笑得跟如償所願的孩子一樣,他復拉起我的手,找了塊視角最好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