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媳婦又哪裡不明白伍氏的意思,伍氏是怕給季頌賢陪嫁太多叫媳婦們心裡不好受,這才拿好話捧著孫氏和王氏,叫她們不好意思刻薄季頌賢。
“誰家親孃也是如此。”孫氏想了一時也跟著笑了:“我當初出嫁的時候,怕我娘也是這般與嫂子說話的吧。”
王氏接了一句:“說起來咱們一家家都得了大宅子,往後爹孃百年後剩的東西也都是兄弟們分的,小九又沒分得田產地業,出嫁的時候多些陪嫁也是應有之意,咱們若是心裡過不去,咱們成什麼了。”
“莫說這些了,小九的首飾這會兒子怕快送來了,我且去庫房再查點一番,你且等著查點頭面。”孫氏推推王氏,留下一句話便走了。
卻說季頌賢這裡,這幾日她看著家裡忙忙碌碌的給她準備嫁妝,上好的綾羅綢緞不要錢似的往庫房裡運,還有那幾百件的四季衣裳,紅木打造的傢俱,各種文玩書畫,箱子裡裝的滿滿的也不知道多少。
她就想著這一回她出嫁,怕是將季家的家底都掏空了吧。
季億和伍氏本就是細孩子的,不願意叫孩子們受一絲的委屈,且又說過到明年季緯和季縝春闈過後才要分家,那這段時間家裡的家用還都是要季億來出,怕是等她一出嫁,家裡又要捉襟見肘了。
一時間,季頌賢心中五味雜陳,她想了一時,開啟床頭的高櫃,從裡頭抱出一個雕牡丹紅漆匣子來,也不叫繞樑,獨自去了伍氏房中。
剛巧伍氏看過她的嫁妝才回來,見季頌賢尋來,立時笑了:“我的兒,大冷的天你如何來了,快些坐下暖和暖和。”
季頌賢笑著坐在暖榻上,伍氏親自拿了條毯子給她蓋在腿上。
季頌賢抬頭看看隨心笑道:“我聽說隨心姐姐入夏的時候制了很多花茶,正想討一杯呢。”
隨心知道季頌賢應該是有話要和伍氏說,立時一笑:“奴這就去準備。”
說話間,隨心帶著小丫頭出去,屋中只剩季頌賢和伍氏,季頌賢將懷裡一直抱著的匣子拿出來遞給伍氏。
伍氏有些疑惑:“這是什麼?”
季頌賢開啟匣子:“這是我自己攢下來的,還有,我原好些年前救過宋氏,她給我留了些東西,我陸陸續續賣了也得了些銀錢。”
一行說,季頌賢一行將匣子裡的物件拿出來,她拿了一個軟綢做的布袋放到桌上:“這是我前些時候出門的時候撿來的。”
伍氏接過來開啟袋子一瞧,登時倒吸一口冷氣:“這……”
那袋子竟是滿滿的全是金鋼石,季頌賢一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分明就放在路上,可來往行人一個都瞧不見,我過去的時候好幾個人幾乎是踩著走過去的。”
她指著那金鋼石道:“雖說咱們大夏朝尚玉,可這也是難得的珠寶了,娘拿著做些頭面應該是極好的。”
之後,她又拿出一袋子珍珠和一袋子琥珀琉璃來:“這些也都是做頭面的,都是上好的東西。”
將這些東西交待完,季頌賢又拿出一摞銀票來:“這些銀票總計約摸有六萬八千兩,娘拿著做家用吧。”
“不成。”伍氏一見立時推過去:“你有好東西記得娘娘就很高興,這銀票娘萬萬不能留,你不知道居家過日子的難處,娘心裡卻清楚的緊,莫小瞧了那柴米油鹽,可是要很大花用的,再者你女婿以後要應酬,你也要赴宴,不能沒有體面,這銀子留著你自己花用,娘有錢。”
季頌賢一笑:“娘別騙我了,咱們家有什麼我心裡清楚的緊,我尋常得空的時候也算計一時,雖說咱們家沒有入不敷出,可到底人口多,花銷可是很大的,娘和爹本也沒存多少好東西,這一回都給了我,怕是也掏空的差不多了,往後哥哥們分了家,爹孃怕也不好與哥哥們討要銀錢,日後老了手裡沒個銀錢可不成,我不願意見你和爹日子過的不順當。”
季頌賢硬是將銀票交給伍氏:“這是我單給爹孃的,我手裡還有些銀子,以後花用是儘夠的,只這銀子娘小心留著,誰都別說,這算是你和爹的養老錢。”
“好。”季頌賢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伍氏再推脫不得,只能紅著眼眶收了起來:“到底還是女兒家貼心,你能想著那麼遠極不易,你哥哥們雖說也孝順,可就沒你想的細緻。”
季頌賢笑笑沒有答話,而是將匣子裡最底下的東西拿了出來,伍氏去瞧,又嚇了一大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