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周氏眼中閃過一絲狠意:“就從老爺治死宋氏那時候起,您就不該想著和成懷瑾還有什麼父子之情,父子之情?二十多年沒見過面能比得上天天承歡膝下,何況,還有殺母之仇呢。”
周氏這話倒是真提醒了成國公,他悚然而驚,細細思量之後不得不承認周氏所言甚是。
“都是父親這幾日在我耳邊嘮叨著什麼嫡系血脈,我倒是真真被豬油蒙了心的。”成國公拉了周氏坐下細細說著:“原我和父親想著成懷瑾那錦衣衛的職位,若是他進了家門,這天底下還有什麼事咱們家不知道的,咱們還怕什麼,只是如今你這麼一說,倒真是不必了。”
“我豈能不為著你好。”周氏笑著捶了成國公一拳:“你當我撒潑耍賴的為著哪個,還不都為著你這老東西。”
成國公也笑了,攥住周氏的手:“我知你心裡有我,我心裡又何嘗不是隻有你的。”
兩個加起來快百十歲的人竟這般沒羞沒臊的調笑在一處,過了許久,周氏捂了捂有些發燙的臉:“老爺,利益再好,可那也是帶了毒的。”
成國公點頭:“我心裡明白著呢,你放心,我會和成懷瑾說清楚的,往後啊,再不想旁的了,成國公府這份家財也只能是平安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周氏笑的抿著嘴,微垂著頭:“倒也不是我容不得人,實在是為著咱們將來考慮,老爺且放心,平安什麼性子您還能不知道,他孝順著呢,將來咱們跟著平安必是錯不了的。”
到底成國公和成平安父子之情深厚,他又如何不心疼成平安,且也更信任成平安,這會兒子倒也承認:“我也知平安的好,又豈是那才回來的懷瑾能比得了的,老爺子那裡我會去說道說道,你也跟平安說說,雖說他這些年也賺了不少錢,可到底不及仕途上有前程,咱們成國公府也不能沒有個有實職的,叫他好生準備準備,趕春闈之後,我想法子給他弄個實職。”
周氏一聽越發的歡喜:“平安有本事,只是太過貪玩了些,只要他收了心,什麼官職做不得。”
成國公又和周氏說了好一時話,商量了好些事情,待周氏從書房出來,滿臉的得意,心中想著憑的成懷瑾那個野種再位高權重,可怎麼著都不及自己在成國公心量,她緊握著拳頭,咬牙小聲道:“宋氏,我能叫你不得好死,同樣也能叫你兒子也不得好死。”
成國公府的這些事情沒用多長時間就呈在成懷瑾案頭,他細細看了一會兒,嘴角勾出一絲冷意,起身將密報燒了,伸手在桌上輕輕敲擊。
季頌賢端了兩碗粥進門,進來便看成懷瑾不知道在思量什麼,她輕手輕腳的將那粥放到桌上,又悄無聲息坐在一旁拿了本書瞧著。
過了許久,季頌賢見成懷瑾動了動,這才趕緊起身:“粥都涼了,有什麼事待先喝過粥再想吧。”
成懷瑾對她一笑,接過碗來喝了一口:“倒也不涼,剛剛好。”
季頌賢也端起碗來小口小口的喝著粥,待喝完了,將碗收起來叫丫頭們拿出去,她坐到成懷瑾身邊道:“這都二月了,再過些時候便要春闈的,七兄八兄還有表兄都要入貢院的,我想著且回家住上幾日,不然這心裡總歸不踏實。”
成懷瑾握住季頌賢的手:“不忙,且等幾日,待我準備好了送你回家,另外,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和岳父討教。”
季頌賢點頭:“你的事情要緊,我有什麼打緊的。”
說到這裡,她又看成懷瑾:“成國公府的事情你準備如何?”
成懷瑾一笑,伸手攬了她:“成國公養了成平安這麼大,無論如何都是不會為著我這個外人去趕他出府的,我也不過給他添了些堵罷了,過幾日我再逼上一逼,說不得成國公就能寫出一個斷絕父子關係的文書來,若真是那樣,咱們就徹底清靜了。”
雖說不能將成平安趕出去季頌賢有些失望,可是一聽能夠和成國公府徹底的絕斷關係,她倒也是高興的:“若真是這樣就好了,若不然,他們想什麼時候來折騰咱們就什麼時候來,沒的叫人噁心。”
“就算是不能將成平安趕出去,可我也不會叫他們好過的。”成懷瑾緊握著季頌賢的手,臉上帶了一絲寒意:“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又豈會放任仇人逍遙。”
季頌賢聽了這話心中一緊,為著防止成懷瑾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她只得打迭起精神小心勸著:“婆母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你能好好的,只要你將日子過的好了,她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