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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零章 改姓

吹面不寒楊柳風,這一句話道盡了江南早春景緻。

快到二月中的時候,整個金陵城都籠在一片綠色煙霧之中,滿城的綠柳發芽,長出嫩嫩的葉子,那種綠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生機勃勃,帶著幾許明媚鮮豔,叫人看了心頭一喜。

季頌賢坐在窗前,叫人將窗子開啟,藉著綠紗窗往外去瞧,卻是一片鮮綠,這份鮮綠中不時透過幾許粉色,那是不知道哪裡的桃花早早的開了幾朵。

“我記得庫房裡還有一些軟煙羅,你帶幾個人去尋出來,尋那煙霞色的來換了這窗紗。”季頌賢回頭跟繞樑說了一句,笑道:“如今滿眼都是綠色,再用這茜紗糊窗子有些不好看了,假倒是那煙霞色的軟煙羅趁著綠意好。”

“正是呢。”繞樑也笑了起來:“奴正想著這綠色窗紗子配上外頭的青枝綠葉確實不怎麼好看,太太所說的那個軟煙羅的確還有些煙霞色的,奴記得還有幾匹緋色帶花鳥的,另有幾匹杏色帶折枝花卉的,倒都好看。”

季頌賢起身,伸手將窗下案上供著的幾枝杏花取下來,正好綠綺從外頭進來,捧著才剪下來的黃色臘梅,季頌賢瞧著好,便換了瓶中的水,將臘梅花供在瓶中:“即是這般,你便將瞧著好看的都挑出一些來,除去糊窗子,床帳之類的也該換換。”

“是。”繞樑應了一聲,取過庫房的鑰匙出門叫了幾個粗使婆子去挑紗羅。

季頌賢回頭看看綠綺:“今兒天好,你一會兒將被子什麼的翻出來曬曬,另外,把冬天戴過的那些金頭面好好收起來,如今總算是過了冬天。倒不必戴那些金首飾了。”

綠綺也笑:“奴一會兒便收拾去,正好前兒宮裡賞下來一些紗堆宮花,還有好些個絹花並一套珍珠頭面,奴瞧著都好,尤其是那宮花,跟真的似的,太太瞧了保管也愛的什麼似的。”

“宮花?”季頌賢越發的好奇了:“我怎不記得宮裡賞過宮花?”

綠綺笑的掩了嘴:“太太竟是忘了。那日太太正心煩著呢。奴拿了宮花來給太太過目,太太只說誰耐煩瞧這些個東西,叫奴先收起來。”

“竟是那一日賞的。”季頌賢也恍忽記了起來:“你尋出來我瞧瞧。”

綠綺立時去找。在妝臺前的盒子裡拿了出來,統共二十枝宮花,都一對一對的,有杏花、桃花、玫瑰、杜鵑、臘梅、牡丹、玉蘭……

季頌賢拿起一枝玉蘭來瞧了半晌方笑了:“倒做的跟真的似的。猛一瞧我還以為才剪下來的鮮花呢,這玉蘭瞧著倒是好<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我先戴上試試。”

轉瞬,她將玉蘭插在頭上,又扶扶鬢角,瞧中一枝海棠花笑道:“我才做了一身新衣裳。倒和這海棠花頗配的,明兒穿出來瞧瞧。”

正說話間,便聽外頭小丫頭道:“老爺安好。”

季頌賢立時起身。就見成懷瑾穿了月白蟒袍,頭戴玉冠。披了薄披風掀簾子進來。

“今兒回來的倒是早。”季頌賢笑著上前拿過披風,又伸手將成懷瑾頭髮上也不知道從哪沾的一片柳葉拿下來。

“你下去吧。”成懷瑾對綠綺擺了擺手,綠綺行禮告退出去。

她前腳走,成懷瑾後腳就將季頌賢抱了起來,笑著在她臉上印下一吻:“今兒我去成國公府,總算是叫成國公寫了斷絕父子關係的文書,又到陛下跟前備了案,往後,不管是誰,都再不能說我是成家的人了。”

“這倒是好事。”季頌賢也是一喜:“倒真不必再擔憂他們哪一日尋上門來生事,咱們倒是真真清靜了。”

“是好事。”成懷瑾使勁點頭:“可笑的是成國公雖寫下文書,竟還對我說往後有為難的事來尋他,還說什麼父子親情的話,沒的噁心人。”

見季頌賢也跟著點頭,成懷瑾又發了一句牢騷:“更可笑的是那周氏竟是攔了我,話裡話外都是成國公看重她和成平安,心裡根本沒有我這個嫡子,叫我以後莫打成國公府的主意,還說什麼成國公府就是有萬貫家財,卻是一文錢都不會留給我,呸,當我稀罕不成。”

“他們有錢是他們的,咱們不稀罕。”季頌賢跟著笑了一聲:“日子都是各人過的,咱們如今日子就很好,又不需要吃什麼山珍海味,更不用穿金戴銀的,咱們兩個能花多少錢去,光是你的俸祿便足夠的,更何況還有婆母留下的資財和我的嫁妝呢。”

季頌賢這話無疑說的很大度,也很淡泊名利,倒叫成懷瑾很是欣賞,抱了她坐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