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九月二十八號,明天是白芒生日。
生日之後,瀾大就放國慶長假了。
下午,白芒正常上課。丁明薇是由輔導員帶著過來,直接來找課堂找白芒。
丁明薇站在教室後門,手裡提著一個大牌手提包,身上是一件修身針織連衣裙,黑色尖頭高跟鞋,挺著胸膛站在輔導員旁邊——
硬是把嚴肅的輔導員襯托和藹了。
丁明薇朝著白芒的座位遙遙看過去,打量四周環境,面上是優雅又虛偽神色。
“白芒,我過來是想跟你,跟學校說一說林直的事。”這是丁明薇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嘴角帶笑,似乎很親和,又十分的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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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明薇今天來瀾大,是以受害者家屬的身份見白芒。
丁明薇表示,她可以息事寧人不追究白芒,但她要跟學校的黨組和學生處提了要求:取消詠春社團,以及讓林直進入瀾培班。
白芒恍然明白:丁明薇透過跟她掰扯,坐實林直受害者,目的不是洩恨,而是要替林直獲得更多的賠償可能。
丁景凱和方玉環那點補償,她看不上。
丁明薇是想要瀾大給林直好處啊。
真會盤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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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芒和丁明薇一起來到學生處。
成立詠春社團,白芒都沒來過學生處,都是江川堯替她搞好所有流程。
沒想到丁明薇的投訴,她“沾光”,來了一趟學生處。
學生處處長是一位方臉女領導,跟丁明薇差不多年紀,長臉,直鼻,大眼,很颯爽的女幹部模樣。
白芒看到這位眉頭直皺的女領導,假裝很不好意思,腦袋耷拉,找了一個地方靠牆站著。
很乖,又不知道自己錯哪兒。
女領導給丁明薇泡了一杯白茶,認真傾聽了丁明薇對學校社團不安全行為的管理意見,以及對瀾大舉行危險比賽的不滿。
丁明薇說著說著,話就不對味了:“如果林直奶奶知道這件事,可能要跟瀾大教育局領導親自打電話了……但是白芒也是我認識的孩子,我不想把事情鬧大。”
女領導立馬笑了笑,自在地一問,“教育局?那家教育局?”
丁明薇彆扭地轉了下臉,自知說了不恰當的話。
女領導又笑了笑,她當然明白丁明薇意思,她先客氣又婉轉地解釋了社團活動機制和意義,林直受傷,出於人道主義,學校會派學生會代表慰問林直同學。
如果林直願意,學院可以批准林直假期好好養身體。如果林直身體特殊,她也不建議林直繼續參加激烈的體育專案。
但是,要瀾大取消詠春社團,或其他武術型別社團。
“——不可能的。”
女處長雙腿平直地放著,身體微微向前,目光灼灼地看著丁明薇,語調正經又緩慢,每個字都代表著瀾大的態度,“瀾大尊重每個學校的體育愛好,任何體育都存在受傷風險,跑步膝蓋都會造成傷害,武術比賽本來是高危運動,輕傷在所難免。”
“還有丁女士,你前面說林直奶奶可以打電話給教育局領導,奶奶年紀大可能糊塗了,我們瀾大是隸屬教育部,別說市教育局,省教育大領導,跟我們瀾大校長也是平級的——”
丁明薇臉色變了變,抿著嘴巴扯動兩下。雙手緊緊握著手提包,頓了頓,她從包裡拿出手機,點選螢幕,似乎翻找起了號碼。
“趙石樑認識嗎?”莫名的一句話,丁明薇打斷女領導的話。
“趙主任啊,當然認識,他之前是我的上級領導。”
之前兩字,丁明薇沒注意聽,就聽到領導兩字了。
她嘴角一抽,望著女領導和白芒,目光尖銳得像是鑿子。
單純靠著牆發呆,一聲不吭的白芒,也成了丁明薇的眼中釘。
“我們送林直報到那天,趙主任還請我們家人吃飯,他很關心我們林直的。”丁明薇鬆弛嘴角弧度,“隨意”地提了提跟趙主任吃飯的事。
“……嗯,是嗎?”聽到這個話,女領導神色亮了,回應的語氣還透著一點驚喜。
丁明薇眸光也亮了亮,不再說話,嘴角往上一勾。
女領導看了眼白芒,又看向丁明薇,笑意快速從嘴角一劃而過,再次面對丁明薇,語氣有所加重:“趙主任之前是院領導,關心每位瀾大學生,天經地義的。”
丁明薇面色一滯,聽得懂話裡意思。
她也不是亂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