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爹聽陶勳這麼一講,不敢再推辭,將丁柔請進後室。
陶勳從雅間出來直奔後院馬廄,孫思正帶他來到一個馬槽旁邊,指著馬槽下的一塊木頭道:“老爺請看,這就是那塊被下了斷魂咒的木偶。”
陶勳定睛仔細看去,在馬槽下方的橫槽之下墊了一塊半尺來長、兩寸來高的木頭,模樣普普通通,哪像什麼木偶,分明只是塊用來堵塞縫隙的木楔而已。
不過陶勳從木頭的周圍感應到了一股異樣的法力波動,運起天眼通再看過去,一個雕刻得極其粗糙、略具人形的木偶便出現在視線裡,木偶的身上用血字寫了行生辰八字以及地址,心臟、紫府處各插了一根鐵釘,釘身包裹在黃色的紙符裡,外面用幾根柔軟的毛髮纏緊,心臟處的鐵釘如同一隻吸管般憑空吸來一絲絲白光,然後傳導進木偶體內,進入木偶體內的白光迅速被一團強大的青氣吞噬得乾乾淨淨;紫府處的鐵釘已經生鏽,包裹在外面的紙符顏色褪掉了不少。
陶勳認得那個生辰八字和地址,看來木偶所代表的必是老蘇的幼子無疑。
孫思正在旁解釋道:“老爺,這個被降咒的苦主五行屬水,木克水,故降咒者以木偶為引,兩顆法釘上的毛髮必定來自苦主身上,紫府處的法釘吸他的陰魂,心臟處的法釘吸他的陽魄,吸進來的魂魄立刻便被下在木偶裡的毒咒給化掉了。木偶放在這裡還被使了個障眼法,苦主必定是店裡的人。真是可憐,不知道他怎麼得罪了四神教的妖人,好端端地便要受這魂飛魄散的慘禍。”
“怎麼破解?”
“木偶背面有咒符,咒符筆畫有五道交叉,各釘一根半寸長、蠶絲般粗細的銀針,對應五行之數,沒入木中,只要取出銀針便將毒咒破掉了。”
陶勳二話不說要動手,孫思正一把攔下來:“且慢。”
陶勳不悅地看著他:“怎麼了?”
“老爺剛才不是問解救苦主魂魄的方法麼?也應在五行銀針上,現在苦主的陽魄被囚在五針之間,老爺運三昧真火訣於五針之上可逼青氣消散,但要小心別傷了陽魄,我有篇還陽咒口訣,依法施為可送陽魄原路返回去,然後方可撥出五行銀針徹底破掉毒咒。還有,下咒之人用銀針,極有可能下了本命真元在裡面,老爺的三昧真火一下去,他便知曉了。”
陶勳問清楚還陽咒的口訣,取過木偶翻過來果然看到一道醜陋的道符,插在筆畫交叉點裡的銀針幾乎看不見。他凝神屏氣掐住三味真火訣微微曲一指虛點,一團白光飛出來,半路上分作五點分別順銀針透進去。
在白光順著銀針進入木偶的那一瞬,他的指尖微微一震,好象是碰到某咱障礙,好在阻力極輕微,稍稍阻攔一下即告消失,然後白光再未遇到阻力,所到之處青氣紛紛躲避,露出來五針之間一團紛亂的陽魄精氣。
陶勳依訣催動還陽咒,仙力所到之處陽魄精氣潮水般順著原路返回,當最後一縷陽魄離開之後,綁在木偶心臟處鐵釘之上的黃紙符騰地化成一團火光,火苗躥起一尺多高,閃一閃後灰飛煙滅。
順利破解斷魂咒救出苦主的陽魄,陶勳很受鼓舞,隨即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將仙力引向木偶紫府部位。
按照孫思正的講解,因過了期限,苦主陰魂已經徹底消失再也找不回來,但他心裡總有一絲希望,所謂盡人事、聽天命也。
說也奇怪,本來銀針之中早已空空如也,此時竟然閃過一道亮光,之後一團白氣充盈於其間,順著他的仙力所開闢的通道歡快地彙集向紫府處的鐵釘,迅速地追隨陽魄經過的軌跡而去。
這自然是陰魂歸位的跡象,孫思正難以置信地看著鐵釘上燃燒的紙符,張開嘴許久都沒說出話來。
陶勳心頭一喜,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救回蘇家幼子的陰魂,得意之餘運指如飛,輕輕一勾,那五根銀針應指而出飛到半空裡,沒待落下來就被他的三昧真火連同木偶一道燒得乾乾淨淨。
孫思正在一旁吶吶地道:“真是長見識了,被斷魂咒化為虛無的陰魂竟然還能恢復過來,難道老爺比天界的大羅金仙還要厲害?”
陶勳得意洋洋地對孫思正道:“看來你以前在四神教沒學到真功夫呀。咱們到內院去看看,夫人正在替那苦主治病。”
兩人走到門口,聽見裡面老蘇夫婦對丁柔千恩萬謝,看情形他們的兒子已經甦醒。見陶勳走進房裡,老蘇夫婦迎上前去納頭就拜,被他一手一人地扶住,正在激動中的夫妻倆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陶勳拍了拍老蘇的手笑道:“蘇老爹,內人的醫術也還可堪一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