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忽然厲聲道:“這裡是鄴城,不是許都。無論你們以前什麼身份,最好都給我忘了!我告訴你們,你們現在只是一枚棋子,想要贏,就必須對我這個棋手無限信任,不能有絲毫動搖。即使我讓你們去死,你們也必須毫不猶豫地把腦袋伸過來。做不到這點的話,不如趁早離開鄴城。”
曹丕聽得雙眼發亮,覺得這樣的氣度太對胃口了。任紅昌卻沒被輕易說服:“我們無限信任你,但你若出賣我們,該怎麼辦?”
“如果我真想算計你們,你們已經死了。”司馬懿冷臉道。
曹丕偷偷扯了下任紅昌的袖子,想把她拽走。任紅昌甩開曹丕,對劉平說:“陛下,你信任這個人嗎?”劉平毫不猶豫地回答:“以命相托。”任紅昌又看了一眼曹丕,看到他也沒什麼反對意見,長嘆一聲,轉身離去。到了門口,她停下腳步,回首道:
“呂布的那群兄弟,也曾經這麼說過,兩位可要記好。”
呂溫侯英雄一世,卻被侯成、宋憲、魏續三位好兄弟兼部下出賣。任紅昌在白門樓前,親眼目睹了呂布絕望而悲憤的怒吼。從那時候起,她就對男人之間所謂的“信任”全無好感,那些東西可以輕易被貪婪和怯懦撕碎。
任紅昌默默離開了屋子,曹丕對司馬懿道:“司馬公子,我出去看看任姐姐,別再出什麼意外。”司馬懿笑道:“二公子請自便。”曹丕也推門出去,屋子裡只留下司馬懿和劉平兩人。
望著曹丕離開的背影,劉平對司馬懿道:“你覺得這孩子如何?”司馬懿歪了歪腦袋:“胸中一團戾氣,卻能含而未露,引而不發。小小年紀能做到這一步,實在是不得了。日後成長起來,成就不可限量吶。”
“是啊,我也是這麼覺得。”劉平矛盾地說。曹丕成長得越快,對漢室的威脅就越大。
司馬懿側眼看向劉平,似笑非笑:“其實我這計謀早想好了,只不過是想先跟你商量一下,免得事後落埋怨。”
“嗯?”
“我這計劃,其實不是一石四鳥,而是一石五鳥。”
“一石五鳥?”劉平先是訝異,旋即倒吸一口涼氣,“你是說……”
“不錯。這第五隻鳥,就是曹丕。我覺得不如趁這次機會把他幹掉,為漢室除掉一個心腹小患。”司馬懿漫不經心地翹起右手的小拇指,指向少年的背影,一臉輕鬆。
許褚大吼一聲,像扔石頭一樣把兩名烏巢賊慣入水中,激起兩團水花。在他身旁,三十餘名虎衛正在浴血奮戰,與數倍於己的敵人相持。
這裡是烏巢大澤內的一處偏僻水域,數個奇形怪狀的無人小島把水面切割得支離破碎,宛如老人的掌紋。此時大約有十幾條小船正圍攻著曹軍的三條舢板。
三隻舢板上的曹軍人數雖少,但個個都是許褚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虎衛。他們身披甲冑,手持木盾與長槳分列在舢板兩側,總有一半人在划船,另外一半人則揮舞著木槳,不讓敵人靠近。相比之下,衣衫襤褸的烏巢賊只在數量上佔優勢,他們連續衝擊了五六次,跳上船的人不是被亂槳砸下水,就是被那個危險的劍手刺殺。
“再堅持一陣,援軍馬上就到了。”
許褚站在船頭揮動著孔武有力的雙臂,虎目圓睜。他身後的虎衛們一齊發出大吼,震得水面的波紋一亂。烏巢賊們的攻勢為之一頓,又被曹軍的木槳掃落了數人。這十來條船不敢再強行衝擊,只能相隔幾十步,把舢板團團包住,圍而不打。為數不多的幾支小弓遠遠射來,都被木盾輕輕擋住。
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島上,兩個人並肩而立,冷冷地注視著水面上僵持的戰局。
“不愧是與典韋齊名的虎痴啊,比之前的幾隊曹兵難對付多了。”一個水賊模樣的大漢感慨道,言罷雙目兇光畢露,掂了掂手裡的一根粗鐵棒,“可惜今天他也要重蹈典韋的覆轍,把命交在這烏巢澤裡!”
另外一人眼下有兩道淚疤,他雙手抱臂,卻不言語,腰間那柄長劍閃著陰森的光芒。水賊首領道:“王大俠,你幹掉的曹兵夠多了,不如把許褚的人頭讓給我,去蜚先生那裡邀功。”
王越道:“取得曹軍大將人頭者,以同級相授,這是我跟你們約好了的。許褚雖只是個親軍校尉,但名聲在外。首領你若能取得他的人頭,一箇中郎將的印綬是跑不了的。我沒興趣,讓給你吧。”
水賊首領大喜。王越的劍法太過狠辣,已經有七八隊潛入烏巢的曹軍精兵被他殺光。只要他一出手,基本別人就搶不到功勞。這個殺神今天看來心情不錯,居然肯拱手相讓。水賊首領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