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厲法而受盡折磨生不如死?多少不該處死的人被處死?想想陳勝吳廣是因何而反的。”
“當然,以道德教化治國,也並非完美,可是對比漢秦,便會發現,我們現在的方式是雖然不是最好的。卻是相對較好的,至少比完全依法治國要強。”程頤道。
“可是秦仙傲學富五車,不可能……”中年人道。
“那是因為他以為秦法之所以不通,是法規定得過於嚴苛,他認為只要這法是老百姓自己制定的,就一定不會出現秦朝那樣的局面。”
“難道不是麼?”中年人疑惑。
“是。也不是。”程頤沉聲,“你只要想想王介甫的變法條律,這些條律如何?看起來是不是格外光鮮亮眼,條文處處為國家,為蒼生著想,即便是老百姓自己來找,也找不到絲毫不妥之處,可真實實施又如何?”
中年人一顫,王安石的變法內容確實是連受害的老百姓自己事先看。也會覺得是善法,良法。
“紙上定的條律與實踐之間是有無數變數的,所以死板的條律當真實施,只會禍害蒼生,這也是為何王介甫剛一頒佈變法內容,我便由支援他變法,變為反對。”程頤嘆氣,目光再次往下看那些現代制度。越看臉上煩意便越盛。
“一個比一個不現實,這秦仙傲。當真是……”程頤看完七種制度。
“嗯?”
程頤目光落在接下來的文字上,微微一怔,隨即一笑:“這秦仙傲倒還有點明白,知道新生事物生存不易,不過他若當真這樣來組建朝廷,那是找死。”
“老師高見。”中年人也笑了笑。
“咦。用報社來組織?”
程頤臉色變了,極為凝重,中年人臉色也凝重了。
“用報社組織,倒當真可以組織起一個政府,而且……”中年人聲音嘎然而止。呼吸都粗重了,程頤、中年人緩緩看著這後面的組建政府方法,而後再看後面一個個宣誓支援的團體,整個院子安靜得很,兩人看完後都沉默不語。
許久!
一片黃葉緩緩飄落紙上!
程頤抬起頭。
“完了,一切都完了!”程頤低低聲音響起。
“老師,這麼多軍隊宣佈支援秦仙傲,是不是……”中年人不敢置信的聲音響起。
程頤微微沉默,而緩緩的點了下頭。
“秦仙傲在這文中一開始講的神仙國朝廷執行方式,我不以為然,因為那根本是表面光鮮,秦仙傲倘若當真那樣做,才是自找死路,即便成功,他的天子之位也坐不長。”
“可是,我忘了,忘了這人畢竟是憑著一己之力,攪得整個大宋風雲翻滾,更要奪取這天下的魔頭。”程頤彷彿很感慨似的低嘆,“我能想到,他的智慧又豈會想不到,他一開篇描繪的君主立憲制也罷,民主共和制也罷,七種制度都是在畫大餅。”
“大餅?”中年人看向程頤。
程頤目光望著天邊,聲音彷彿有些飄渺:“他畫下這個大餅,是暗示,我秦仙傲還是為天下蒼生著想的,我要建的就是這樣一個神仙國,這是爭取民心,是哄住天下老百姓,並非他真的要建那樣一個朝廷。”
“厲害呀,用大餅哄住天下民心,接下卻說什麼新生兒,必須呵護,誰來呵護?當然是他秦仙傲!”
“他秦仙傲如何呵護得了,自然是得有無上的權力。這麼一來,他組建這什麼新華民國,便能堂而皇之的讓報社主持一切,權力歸於報社,便是歸於他秦仙傲,再加上定他為國父,擁有無上權力,這是什麼?”
“這是披著以法治國外衣的威權朝廷。”
“我大宋以往的朝廷有區別,可實質區別又不是很大!”程頤聲音低沉。
“原來如此。”中年人低聲。
“所以,這大勢已歸他了,這天下已歸他了。”程頤聲音極度苦澀。
微微的沉靜。
“難道,真的就如此,不會有變數了麼?”中年人不死心道。
“怎麼會沒有?”程頤聲音彷彿來了一絲生氣,“連大宋如此鐵桶江山都能被秦仙傲一舉推翻,這裡怎麼可能沒有變數,不僅有,而且還很大,甚至秦仙傲已經迎來了最危險的時刻。”
“啊!”中年人眼睛瞪大。
“你看到這榜文中,似乎支援他的人不少,這大宋江山怕是大半以上都已經姓秦了,可是……”程頤聲音更加高昂,“那些剩下的,都是真正的硬骨頭,這些人就算不是擁護我大宋,也必然是軍閥,是想擁兵自立,和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