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桌子斬成兩半。劍氣吹起了月華臉邊的頭髮,他卻面不改色,“殿下,你與我說實話,我也與你說實話,僅此而已。”
伏城說是城,其實不過是冥龍宮下的小鎮,但在北荒這種地方,也已經算很多流放人士的避風港。紫宵一邊小心地往四周檢視一邊提醒離曜,“哥哥,北荒的人都是窮兇極惡之徒,我們儘量不要得罪他們,實在不行給他們一些銀兩就是。”
離曜點頭,這些他自是懂得,這段時間洛宸的人緊追不放,顯然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蹤跡。兩人是生面孔,自入城後,各種不懷好意的視線便釘在兩人身上,除此之外,離曜總覺得有個人的目光,若有若無地跟蹤著他,等他四處尋找,那目光又立刻不見。離曜緊了緊手中的馬韁,小心謹慎地跟著紫宵穿過人群。
“麻煩要一間上房,再備幾樣小菜端上來。”向客棧的侍者交代了兩句,紫宵回身卻見離曜一臉警惕,心中不由跟著一緊,“哥哥,怎麼了?”
“大概洛宸的人還跟在後面。”
“這洛宸也是好笑,追了我們半月就沒見他派個高手,他難道真以為光憑那些烏合之眾,就能捉住我們不成?”
說話間已經被侍者領著進了房,離曜抱著溪羽當先進去,溪羽又陷入了昏迷,睡得很沈,安安靜靜的,像個精美的瓷器。
紫宵懷裡的樓影哭了起來,卻原來是尿了尿,紫宵一張臉都氣紅了,離曜卻輕聲笑了起來,“是你自告奮勇要照顧他的。”
“是,是,我自討苦吃行了吧,早知道隨便把他扔雪地上,讓洛宸撿回去。”紫宵惡狠狠戳了戳樓影額頭,“再尿,再尿我就打你屁股。”
“宵兒,明日我一人上山,你看如何?”
紫宵看了看昏迷的溪羽,又看了看樓影,心知要帶這兩人上山絕對是負擔,而離曜又定然不肯將溪羽單獨拉下,只得不甘不願道:“那大哥你萬事小心,千萬別提認識我。”
離曜苦笑,若是讓冥龍宮知道他是紫宵哥哥,怕是會拿掃帚打他吧。
第一日,離曜連弘黎的面都沒見到,就被冥龍宮的宮人以各種理由趕了回去。第二日,離曜偷偷潛進宮,只見到了紫宵其餘幾個師兄,唯獨沒有弘黎。
“大師兄可能採藥去了。”
“天寒地凍的,他還去採藥?”
紫宵挑了挑眉,“我大師兄是個醫痴,這點寒冷,他並不懼怕。說起來,如果不是家裡得罪了人,大師兄受到牽連被流放到此,他現在大概已經是天界數一數二的醫官了。像以前非雲殿那個待我們很好的雲逸,醫術與我大師兄,也是沒法比的。”
“你大師兄醫術越好,能救溪羽的可能性也就越高。”離曜望向窗外,大雪鋪天蓋地飛揚而下,“我只怕,他是被……”離曜搖搖頭,打斷自己的胡思亂想,“我明日再上去一趟。”
“兩位客官。”客棧的老闆推開門,背後的侍者端著美味佳餚魚貫而入,老闆一邊吩咐侍者將菜餚端上桌,一邊堆著臉笑道,“這是有位公子為兩位點的,兩位慢用。”
“等等。”離曜半眯起眼,斜斜看了眼桌上的菜餚,冷笑道,“你總得告訴我們,那人長什麼樣,我和我弟弟,日後也好感激他的‘恩情’。”
他說得極慢,威壓如冰雪蝕人,老闆額頭當即滴落一滴冷汗,膽戰心驚地道:“那位公子扔了一百金便走,說讓好好照顧兩位客官,在下只看到他背影,模樣,實在不知啊。”
在北荒,很多人一輩子都沒見過一百金,也難怪這老闆也不管對方是誰立刻聽從了命令,離曜與紫宵對視一眼,“出去吧,另外,添兩個暖爐進來。”
“是,是,公子。”
“哥哥,沒毒。”一樣菜一樣菜地試了後,紫宵皺起眉,“會是誰?”
“不管是誰,都不會對我們好。”
“也是,這天界危機四伏,誰會好好待我們,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紫宵聳了聳肩,檢視離曜一番臉色後,道,“哥,會不會……是洛宸?”
離曜臉色瞬間一白。
“也不對。”紫宵趕緊道,“天帝死了,我們卻沒有聽到洛宸繼任天帝的訊息,那麼顯然洛宸是有意隱瞞,這個節骨眼上,他應該坐鎮天宮處理大局才對,哪裡會不分輕重地來追殺我們?我看,最多在矽宣和月華中挑一個。”
“我是擔心他們先我們一步,捉了你大師兄,這樣就難辦了。”
“我們在天界,本就是如履薄冰,大不了見招拆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紫宵挑了一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