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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沒事。&rdo;尹夏沫低喘口氣,從長椅上站起來,說:&ldo;我去一下會診室。&rdo;望著夏沫漸走漸遠的背影,珍恩呆呆地站立著。小澄,究竟是你在演戲給夏沫看,還是夏沫在演戲給你看?或者,那兩人心裡都是清楚的吧,只是無法忍受看到彼此的悲傷,才同時選擇了樂觀開朗的面具。從醫生會診室裡傳出一句句的對話聲,尹夏沫正打算敲門的手僵在半空中,耳朵裡飄進了歐辰的質問聲和醫生們無奈的解釋‐‐&ldo;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rdo;歐辰的聲音裡隱含著失望和怒意。&ldo;……所有的辦法我們都想過了,也做了各種嘗試,可是一切辦法對於病人的身體都無濟於事。事實上,他能夠活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蹟,一個星期前的那次休克就十分危險,我們原以為……&rdo;&ldo;如果做手術呢?即使手術有風險,也好過這樣眼看著他的身體惡化下去!&rdo;&ldo;手術只會使得他更虛弱,而且我們會診研究過幾次,手術風險太大,他幾乎沒有一點可能活著離開手術室。&rdo;&ldo;我請你們來不要聽你們說這些的!作為醫生,你們要做的是治療病人,想盡一切辦法去挽救他的生命!我不相信他會死!他才二十歲!他不可能一點希望都沒有!&rdo;歐辰憤怒的低吼使得會診室裡一片死寂,良久,門外又低低透出他沙啞疲憊的聲音。&ldo;不要讓夏沫知道,如果她問起,就說你們正在想辦法,小澄的病並沒有完全絕望……&rdo;露臺上的積雪仍未融化,腳踩上去有&ldo;咯吱咯吱&rdo;的細響,冬日積雪的反光閃得她的眼睛刺痛刺痛。尹夏沫木然地走著,直到冰涼的欄杆擋在她的前方。她的眼睛彷彿已經不會轉動。呆呆地望著樓下。她的腦子也是木然的。就像樓下那一片白皚皚的雪地,寒冷,空茫。紐約這年的冬天也下了很大很大的雪。每次下雪,洛熙都要走出屋外靜靜地呆一會兒,伸出手掌,讓雪花輕輕落在他的掌心。晶瑩微涼的雪花就像離開她的那夜晚,彷彿身邊還有她的氣息,彷彿她的背影只是剛剛消失片刻。告別喧囂的娛樂圈來到紐約,脫離了那些簇擁著跟隨著他的鏡頭,他的生活忽然空白了下來。或許太久以來,已經習慣了忙碌疲憊地工作,就像陀螺一樣不停的旋轉,而停下來之後,他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做的是什麼。他的公寓在紐約最繁華的街區。每天在窗前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行色匆匆的路人,寂寞如同夜晚瀰漫的白霧將他濃濃地包圍。他學會了吸菸,學會了酗酒,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整夜整夜地望著電話出神。無數次地,他想拿起電話撥打那個熟悉的號碼,哪怕不說話,哪怕只是聽一聽她的聲音。他以為他可以離開她。以為只要遠離她所在的城市,距離將會阻斷她的氣息,他可以慢慢地將她忘記。可是他離開了。卻將他的心丟在了那裡。紐約的雪下得很大。他站在雪地裡,讓紛揚的雪花落滿他的全身,這天是舊曆的春節,他知道在那裡也在下雪,也許落在她身上的也會是同樣的雪花。雪花從窗外飄落。尹夏沫憔悴蒼白地坐在病c黃邊,歐辰籌備好了畫展的一切準備工作,可是這一個星期中,尹澄幾乎都在昏迷。歐辰站在她的身後,他緊緊握住她的肩膀,試圖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休息一會,但她的身體冰冷僵直,彷彿全身的神經緊繃得已失去了彈性。c黃頭櫃上保溫飯盒裡春節的水餃從拿來就一動不動地放著,早就涼透了,只有隱約從遠處傳來的鞭炮熱鬧的聲響提醒著他們,今天是大年初一。冬天漸漸過去。雪卻依舊固執地下個不停。春天快要來了。窗臺上的杜鵑花卻開謝了。洛熙在紐約大學選修了電影導演課程。多年來在演藝圈工作,表演不知不覺成為了他生命重要的組成部分,他已不捨得完全放棄它,而選擇從別的角度來重新審視它。從小到大都是資優生的他很快就重新適應了學校的生活,每日緊張忙碌的功課將他的時間排得滿滿的,c黃頭和桌上堆滿了與學習相關的各種書籍和資料。像其它普通的學生一樣,他每天自己開著車去校園,中午就在學校的餐廳裡隨便吃一點,晚餐常常是各種方便食品放在微波爐裡熱一下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