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接受。”
餘讓艱難地咳了一下,隔了好一會兒,他有些歉然地說:“我很抱歉。”
這個突兀的、難以被人理解的道歉,如同蓋棺定論一樣敲打在阿德加內耳朵裡。
他的聲音變得更加澀然:“你真的……”他低聲問,“真的在尋死?”
阿德加內這輩子見過很多人,遭遇過很多人這輩子都難以想象的事情,他目睹過星辰隕滅,星艦燃燒,活人死亡,死人復生。對生命懷有敬畏之心,他覺得人生來就會對生命有敬畏心。
沒有人會違背自然和基因,自動地選擇讓自己永恆的沉寂下去。
他理解不了餘讓,並且痛苦地發現,自己可能永遠無法理解他的行為。
阿德加內低聲:“為什麼?”
“……”餘讓沉默了片刻,他疲憊的閉上眼睛,回說,“你的到來,其實,讓我有些生氣。”
阿德加內抿了抿唇:“我想……”他頓了頓,撥出一口氣,故作一種輕鬆的語氣,“如果你知道我正處在某些痛苦時刻,你也會……想要來幫助我。”
“你把我想得太好了,艦長。”餘讓低聲道,“你該多聽一聽你周圍人或者我周圍人對我的看法。我不會這麼做的。”
阿德加內艱難地扯了下嘴角,又迅速回歸抿唇的姿勢:“可我現在來了,怎麼辦?”阿德加內低聲問,“你想要我,直接離開嗎?”餘讓不說話。
阿德加內仍舊聲音很小:“餘讓,如果我真的就這麼離開了,我……”他沉默了下,又說不下去。
他差點說出一些糟糕的話,比如——你做出這樣的選擇,你覺得別人會怎麼看我呢?
不說以後大眾得知我伴侶突然和我離婚又選擇死亡,他們會怎麼想我。就在不久前,裴希都以為是我讓你進入戒癮中心,又選擇安樂。
你想一想我,可不可以?
或者說——你應該看一下娜芮爾最近幾次給我出的醫療報告,你會發現,我知道你出事之後,我的身體立刻出現了糟糕的反應。我不敢想象未來需要多久我才能夠克服這個障礙,就跟我過去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動時一樣,我不知道多久會好,可能再也不會好,也或許再沒有一個人會在我感覺糟糕的時候,面色冷靜地告訴我說,沒事別擔心。
阿德加內有很多這樣的話,能夠說出口。
他把頭靠在餘讓的病床上,漫長地嘆出了一口氣:“你生病了餘讓,相信我,我會治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