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也真的相信,我會信你的故事?”
她沒有說話,他也沒有。他又再點了一支菸,把頭半伸出車窗,吞雲吐霧的樣子讓人捉摸不透。
“你為什麼要跟我道歉?”也許,這才是他最在意的。
鍾貞錯愕地看了他一眼,才說:“因為……因為……我不愛你……”
子生又笑了,也許他一年的笑容都沒有今天這麼多:“你說什麼?”
“……很可笑嗎?”
他沒有回答,只是笑。
“我要回去了。”她憤恨地去拉開車門的把手,卻被他伸手按住了。
“最後一個問題。”
“?”
“你跟多少男人這樣道過歉?”
一瞬間,鍾貞被激怒了,她的眼神變得尖銳起來,像是一把頂著他脖子的刀。
可是最後,她收起那種眼神,別過頭去,輕輕說了一句:“只有你一個……”
說完,她推開他的手,開啟車門下車走了。
子生仍然坐在車裡抽菸,不遠處的那盞孤單的路燈閃爍了幾下,忽然熄滅了。
星期天晚上,阿孔和包緯又來桌球室,子生一個人打著球,看到他們來也沒有一點要招呼的意思。
“我們找到了那個小子。”阿孔一邊扯著領帶一邊說。
子生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然後繼續瞄準眼前的球。
“那個在老包店裡搞事的小子。”
“然後呢?”
“我們逼他說了,你猜是誰?”
子生叼著煙,抬了抬下巴,有點含糊不清地開口:“這還用猜嗎?肯定是‘光頭’……”
阿孔看看他,又看看包緯,也低頭點菸。
“我想知道,他幹嘛要搞我。”包緯說。
子生看了阿孔一眼,示意這種事最好由他來解釋,阿孔微微一笑,吐著白晃晃的菸圈,說:“他不是搞你,他只是唯恐天下不亂。”
“?”
“越是亂,就越容易進行一些陰謀。”
“什麼陰謀?”
阿孔用拇指抓了抓鼻子:“那是一些以你的智商難以理解的事,所以,別多問了。”
“你,”子生指著包緯,“最近小心點。”
“你,”他又指著阿孔,“最好快點去搞清楚他想幹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阿孔以一種意味深長的口吻說,“我總覺得光頭是在拿我們當墊腳石。”
子生把最後那顆黑球打進袋裡,然後放下球杆,雙手撐在球桌的岸邊:“當墊腳石沒什麼不好,他沒把你當真正的敵人你就該高興了。而且,這塊墊腳石好不好踩,現在還不知道。”
“作孽啊……”阿孔感嘆。
“?”子生和包緯都丟擲一個詢問的眼神。
“我是說光頭——找了我們這樣的墊腳石。”
阿孔自顧自地抽著煙,忽然想到什麼似地指了指子生:“對了,我前幾天在老包店門口看到那個妞了。”
“……”
“就是那個女警,老包被查的那一次也來的那個,她怎麼又改做交警了?”
“……關你什麼事。”子生重新擺好球,用巧可粉擦拭皮頭。
阿孔錯愕地瞪大眼睛,忘了把吸進肺裡的煙霧吐出來,於是嗆了一下,不住地咳起來。
包緯面無表情地拍了拍阿孔的背,說:“那是一些以你的智商難以理解的事,所以,別多問了。”
第 39 章
施子生與鍾警官的第四次見面,發生在兩週之後某個晴朗的傍晚。子生約了胞妹吃飯,出門的時候他抬頭看了看天,晚霞紅得發紫,照在雲層上,像烤熟了的魚乾片。
施子默在日本料理店定了位子,既然說好是他請客,那傢伙就一定不會給他省錢。
他有早到的習慣,走進大堂的時候,只有零星的兩三桌客人,服務生把他帶到錯層上靠窗的位置,他坐下來,隨手翻了翻選單,苦笑著發現——施子默敲起竹槓來真是毫不手軟。
他鎮定地放下選單,問服務生要了一隻菸灰缸,默默地抽菸。
樓下坐著一對男女,幾乎就在他正下方,那男的輕咳了一聲,說:“沒想到,你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我爸那樣的人。“
女人輕柔地笑了一聲,沒有答話。
“你畢業幾年了?”男人繼續問。
“四、五年。”
“哦…